周安瀾再回到鴻雁的房間時,已經是深夜,夜色幽幽,寂靜無聲,房間裏燭火昏暗,仿佛隻能聽的到鴻雁的呼吸聲和周安瀾的腳步聲。
“事情你又沒辦成。”周安瀾負手站在床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鴻雁,語氣和神情都是意味不明。
鴻雁挪了挪身子,也掙紮不起來,嗓音幹啞歉疚道:“請陛下恕罪,奴、奴婢沒有想到......江氏太過警醒,根本尋不到下手的機會。”
“嗬~鴻雁姐姐,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啊?”
周安瀾的聲音溫煦,卻莫名給了鴻雁一身的寒意。
“是還要讓敵人給你機會,你才能下手,才肯下手嗎?”
鴻雁費力的搖了搖頭。
“不是的!是奴婢沒有想到,那江氏也會武藝。而且顧世子給江氏的奴婢,護衛都是一等一......”
周安瀾眼皮微眯,咬了咬牙突然狠厲道:“沒用就是沒用!何必找借口!”
那幾個女使又不是在江氏身邊一天兩天了,此時說低估了,不是屁話是什麼?!
鴻雁驚恐的縮了縮眼,被皇帝罵了沒用,她還如何能活......
“陛下,饒命!陛下,奴婢知錯,奴婢、奴婢已有身孕......”
看到周安瀾眼裏的殺意,鴻雁緊咬住舌尖,止住了嘴裏的話,隻剩下萬分驚恐。
“賤婢!”
如此無用的賤婢,怎配有他的孩子!
周安瀾俯身伸出一隻手,撫了撫她那纖細的脖頸,指尖向下,移到了她那包紮好的傷口上,用力一按。
“啊!”
被白布包裹的嚴實的傷口處,漸漸透出殷紅。
鴻雁麵色慘白,驚叫一聲,立刻咬住了唇,強忍著疼痛,額前冒出一層細汗。
周安瀾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眼裏透著幾分陰毒和愉悅,手指抬起,又緩緩移到鴻雁的脖頸處。
緩緩劃過似是愛撫,又似是對它帶著某種渴望。
“陛、陛下息怒,請陛下再饒......呃”
“饒......命......”
鴻雁不顧傷勢,用力掙紮也無濟於事。
她早預料有這麼一天,雖說她盡力斡旋已經讓自己多活了十幾年,可真到了這種生死關頭她還是不甘心的。
窒息的永夜朝她襲來,她沒機會再活下去了......
這一次,周安瀾並未再手下留情,直到那纖細的脖頸再無半點生跡,直到鴻雁死不瞑目的咽下氣,周安瀾才漠然收回手。
用潔白的手帕仔仔細細擦了那隻手,那雙陰翳的眼眸,看著鴻雁就像是看著什麼髒東西,滿是嫌惡。
“抬出宮去,燒了!”
連褚擋住小喜,自己帶著兩個小太監進門,將人用被子裹住,往外抬。
周安瀾抬眸瞧了一眼連褚,仿佛第一次打量這個年紀不大的太監,眉梢微微動了動,轉身離開。
*
顧瑞霖回到府上的時候,江雲娘還在等著他。
“給我準備吃食了沒有?”顧瑞霖從身上一件一件的解下輕甲和兵器,用鼻子嗅了嗅,小廚房肯定是有吃的。
“爺先去沐浴,我去小廚房給爺做碗麵。”江雲娘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笑起來眼裏亮晶晶的。
“好!在外麵就想你做的這口麵,可饞死我了都。”顧瑞霖一邊說著,一邊褪下身上的髒衣服。
“在外麵這兩個月,不但是飯菜不好吃,還有一頓沒一頓的。你瞧瞧,我這麼壯實的,都瘦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