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康平時常會給她寫信,可現下在涼州城,就沒有那麼方便了,江雲娘已經許久沒有與孩子通信了。

眼看就要到了七月初八,康安抓周的日子,她這個做娘的,卻無法在他身邊,今年還是要將兩個孩子的生辰都錯過去了。

盧慶軒按照江雲娘的吩咐,與名單上的那些人,接觸了一番,都是不經意的‘偶遇’,但在馬洪濤的眼裏,卻沒那麼簡單。

於是已經開始時常將身邊人叫到都尉府去了,具體跟這些人說了什麼,是訓斥還是穩住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都尉府中,最近頻繁采買茶具,碗筷,想來火氣也不小,這些易碎的東西,沒少摔。

接下來沒幾天,又準備整頓軍中,馬洪濤離開了涼州城。

看樣子是有危機感了,這個時候想要將軍權迅速收回自己手中。

可放出去的權利,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收回?

恐怕最先不樂意的,便是他那其他三位兄弟了。

*

鎮北侯府入了七月,兩位小公子過抓周禮,顧瑞綏還在前線,無法回來參加兒子的抓周禮,卻也不忘讓人捎回了東西。

杜夫人百忙之中抽出空閑,為兩個孫兒主持抓周禮。

顧瑞綏家的在小一輩中排行五,崔容嫣也就一直小五、小五的這麼叫著,抓周那日是,小家夥自己抽了焯字,往後的大名便叫了顧念焯。

到了康安,杜夫人主持,顧瑞霖也抽了兩個時辰的時間,親自抱著兒子入祠堂,指引著他去抽名簽。

可這小家夥兒似乎天生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兩隻手齊上,硬生生拔出了簽筒裏大半的名簽。

“嘿!你這崽子,倒不是一般的貪心!”

顧瑞霖一手提著兒子,一手奪過了他手裏那半把的名簽,祠堂裏幾個小的,將他撒在地上的橫七豎八的名簽都撿了起來。

康安卻看著這幅場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露出前排的小牙齒,眼睛笑眯成了縫。

若不是想著今日是他的抓周禮,顧瑞霖可真想照著那小屁股上抽上兩下。

名簽重新被放回簽筒中,顧瑞霖將康安放在自己腿上,想讓他安定地坐一小會兒。

他卻擰著小屁股,半點不安分的從顧瑞霖腿上滑下去,還不等父親和哥哥來抓,自己搖晃著跑了幾步,又匍匐著爬到了供桌底下去。

“哎~你這小崽子,就不能安生點兒?!”

顧瑞霖蹲下伸出長臂一把竟然沒抓到,挪了挪腳,手臂又在桌案底下掃了一把,才捉住了小家夥的衣裳,將他從桌案底下拽了出來。

被父親這麼又拽又提的康安竟然一點也沒哭,手裏還抓著一支竹簽,歡歡喜喜的舉給祖母看。

“哦~哦~”

杜夫人笑了笑接過他抓的那支名簽,誇讚道:“我們康安怎麼這麼能幹呢?還知道有沒撿到的是吧?”

顧瑞霖將兒子抱在懷裏,卻不讚同母親誇讚的話,捏了捏康安的小鼻子道:“他自己做的壞事,給別人惹了麻煩,您還要誇讚他!”

似乎是知道父親要訓斥他,康安臉上的笑意沒了,癟著嘴委屈巴巴的朝著哥哥伸出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