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娘睡的不安穩,涼州城的百姓,都尉府、太守府也是不眠之夜。
顧清瑩鬧到都尉府門前時,便已經是滿城皆知,不多時幾位謀士,副將便都聚在了都尉府的議事廳裏。
馬洪濤頂著疼痛不已的腦袋,安排好了自家那傻兒子,便去了議事廳,讓女使替他揉著腦袋,一邊聽著這些人忿忿不平的控訴。
“這個顧清瑩也實在太囂張了!這裏可是涼州城,不是她老爹的原州城!”
“是啊!竟敢如此囂張的在都尉府門前大鬧,還敢那般大放厥詞!”
“大將軍!依在下所見,咱們該給她一些顏色看看,否則她越發囂張,動不動就到這涼州城中鬧上一鬧,還如何是好!”
“對!年前不就鬧了一場,大將軍也是好脾氣,竟然讓她帶走了兩千兵馬。這回又是想要什麼好處不成?”
“......”
這些人的話,一句更比一句憤慨,那樣子恨不能將顧清瑩提出來鞭打一頓才算解氣。
馬洪濤聽著這些吵嚷,忍不住的擰眉,甩開女使的手,自己揉了揉太陽穴。
“那你們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偌大的議事廳裏,瞬間安靜,幾人麵麵相覷,卻沒人上前去說解決辦法。
馬洪濤肘著腦袋,四下看了一眼,心裏有些不耐,垂下了眉眼,繼續一下一下的揉著太陽穴。
片刻過去,仍舊沒有人說話,馬洪濤也沉默著,其中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曾廣袤,在下覺得此事,不可就此罷休。”
曾廣袤見馬洪濤似是點了頭,也就放心大膽的說了。
“那顧清瑩的確是鎮北侯的長女,卻也是杜斯年,杜縣丞的妻子,受父母功績蒙陰,也不過是個區區六品誥命。”
“區區六品誥命,竟敢在都尉府門前吵嚷,有失體統......”
馬洪濤原本就頭痛不已,哪裏有心思聽他在這裏東拉西扯,聽了沒兩句,便打斷了他的話。
“你就直接說,本將軍該如何去做,莫要說你那長篇大論!”
他是不想忍氣吞聲,但也得有個兩全的法子才成!
曾廣袤小心打量著馬洪濤的神情,又琢磨了一番他的語氣,斟酌著開口道:“在下認為,此刻大將軍應該立刻將鎮北侯府中的兩位女眷,趕出城去!”
馬洪濤輕嘖一聲,麵上更加不耐煩了。
聽他在這裏囉裏吧嗦的說了一堆,還以為是有什麼好的計策。
盡他娘的扯淡!
“在下以為,萬不可如此!”此時曾廣袤身後的青衫矮個的年輕人道。
“鎮北侯府在漠北盤踞多年,就算如今在全力應敵,勝負未分,也萬不可小瞧。行事不明之事,又怎能輕易得罪,若是鎮北侯府戰敗,就此覆滅也就罷了。”
“可若是鎮北侯府勝了,無論大勝小勝,鎮北侯府都必定回頭清算。”
“在下有中下兩策,不知大將軍可願一聽。”
馬洪濤看著這個身材矮小,一身青衫舊衣,書生打扮,長相粗陋的年輕人,有幾分嫌棄,卻也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中策:像大將軍在門前說的,城內治安歸安太守的衙門所管轄,西涼軍並未收到衙門的求救,不出兵也實屬正常。”
“這件事情,縱然西涼軍有錯,也不是主要責任。”
“大將軍隻要親自前去太守府,向安太守要個交代,便可!”
馬洪濤點了點頭,的確是個辦法,可這書生說是有中、下兩策。
“何為下策?”
矮個子書生繼續道:“這個下策,便是尋個替罪羊,將責任盡數推出去,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跟都尉府扯不上關係。”
書生說的隱晦,馬洪濤卻聽明白了。
他的意思便是,要讓他將所有的事情,包括與晉王之間的聯係,一起全部推出去。
也難怪是下策!
如此無疑是讓他兩邊都得罪了,鎮北侯定然不會念他的好,晉王必定會記下他這一筆。
“先生為何隻說中、下兩策,難道就沒有上策之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