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霖醒來之後,又足足躺了七日,傷口結了一層厚厚的痂,才能緩慢的坐起,僵直的下地走上兩步。
江雲娘這些天,一直守在他身旁,倒不是她無事可做,也不是她想時刻守著。
而是顧瑞霖,打清醒之後,片刻看不到媳婦,心裏都刺撓的慌。
於是,在江雲娘要去書房的時候,直接讓人將書桌搬入了臥房。
公文什麼的,也都挪了進來。
杜夫人聽說此事之後,眉梢上挑,嘴角帶著嘲笑,點頭應下了。
讓人將公文分成了兩部分,軍務她自己處理,城內政務交給了兒媳。
誰不閑著,堆積的事務也沒那麼多了。
隻是處理城內政務,還是不免要出府去,這讓隻能在床榻上養傷的顧瑞霖,十分不舒坦。
偏偏又都是些正事,耽誤不得。
自己留在府中的時候,腦袋從左邊偏到右邊,從右邊再偏到左邊,來來回回的幽怨歎氣。
“爺......要不然小的找盧先生來,跟您下上一兩局棋?”
顧雨聽他家爺的歎氣聲,聽的心頭都發顫。
不知聽了多少聲後,實在耐不住性子的提醒道。
顧瑞霖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不了,夫人一會兒就該回來了。”
總不至於連晌午飯都不回來陪他吃吧?
此刻的江雲娘,從衙門出來,還未上馬車,便看到了一道,許久未見的熟悉身影。
朱嫂嫂。
自她嫁入侯府之後,她們就沒再相見過了,隻是偶爾從錢玉生那裏聽到隻言片語。
她知道朱家的日子漸漸過起來了,買了個二進的宅院,孩子們也都上了學堂。
隻是陶姚仙那小丫頭終究還是在他家住下了......
朱氏,如今身上衣裳都是新作的,料子很是不錯,發髻間也有了兩隻上好的銀簪,手腕上帶著一對一指寬的銀鐲子,看起來比從前富態了。
江雲娘緩步朝著她過去,朱氏的神色卻有了閃躲,慌慌張張的側過身去,也不知轉了幾回,背對著江雲娘,拔腿就要跑。
“朱家嫂嫂!”江雲娘揚聲叫住了她。
朱氏腳步一頓,一時間竟然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了。
“朱家嫂嫂,許久未見,可還記得雲娘?”
江雲娘稍快了兩步,站在朱氏的身側,語氣柔軟綿和地問道。
在瞧清楚她的麵容時,江雲娘心頭不由一顫。
朱家嫂嫂身上的裝扮不知比從前好了多少倍,可這臉上卻蒼老的許多,怎會如此?
朱氏垂著腦袋,笑的有幾分尷尬,小心抬起眼眸,看到江雲娘那張比從前更加漂亮的臉蛋兒,張了張嘴。
“我、我怎會忘記.....”
朱氏心中萬千情緒上湧,竟然一時間紅了眼眶。
“民、民婦見過世子夫人。”朱氏突然想起自己該行禮,隻是太過慌張,忘了該怎麼行禮,提著裙子便要跪下去。
江雲娘見狀也是有些慌亂了,連忙上前阻止,身邊的凝霜伸出一隻手臂,將朱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