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臘月,河上的冰層越來越厚實,新得了弩弓的鎮國公顧成忠,每日都會親自前去查看冰凍的情況。
就盼著那冰麵能過戰馬和押送糧草的車輛之時。
杜夫人將糧草和器具送到,並未離去,而是與鎮國公留在了這個新建的小鎮內。
鎮子上,如今還空著大半,本就是為往後移民到此的百姓準備的。
如今這些空置的房屋,也即將迎來他們的主人。
虎威軍,也就是從西涼軍那邊投誠來的三萬士兵們的家眷,即將遷徙至此。
明年河畔南邊的平原,又將是一派新氣象了。
呂廣跟在鎮國公的身邊,成了真正的軍師,在這鎮北軍中,無人敢對他不敬。
那小小的五短身材,如今看上去也是十分體麵的模樣了。
臘月中旬,鎮北軍渡了河,與此同時,河麵上的架橋工作也在有序進行著。
杜夫人就守在河畔的南邊,日日盼著鎮北軍能行軍勝利。
從鎮北軍出發的第七日,便逐漸有捷報傳來。
渡河首勝,拿下了寧衛府,鎮北侯帶兵繼續北征,接二連三的抄了突厥大大小小的七八個部落。
如今其餘部落都在加緊遷徙,前去與三個最為強大的部落集結。
又過半月,家家戶戶團圓,歡歡喜喜過年之時,鎮北軍與突厥眾部落在仡伏山下的河畔北部平原上,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七天的惡戰,鎮北軍的弩弓,壓製住了突厥部落的騎射,讓突厥部落的遠程伏擊沒有討到半點便宜。
最終奪下了仡伏城,讓突厥部落徹底堅持不住,沿著仡伏山一路向北,丟盔卸甲,遷徙逃離。
鎮北軍大獲全勝,占領了平原地區,命牛震山以及季檢賀昌等先鋒將領,前去追擊。
鎮國公則是在這座不大的城中,整理大軍,與呂廣商議起下一步的行動。
突厥部落多以遊牧為生,靠著這大好的平原,耕地卻是極少的。
鎮國公與呂廣又花費了半月時間,才將仡伏城附近,摸查清楚。
仡伏城附近多湖泊,草灘上遺留下不少的牛羊,都說部落轉移之時,來不及趕走的。
也或許它們的主人,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突厥人不善耕種,即使有農田,收成也不佳,即使靠著這麼多湖泊,也依舊是等著老天賞飯吃的狀態,也難怪年年要進犯靖國,奪糧殺人。
鎮國公打算將城池擴大,開渠引水,加快開墾。
但這計劃得要有人才能進行,突厥部落撤離之時,除了傷兵殘將,什麼也沒留下,城中的房屋都燒毀了大半。
“國公爺也不必心急,開渠引水,開墾荒田,都是百年大計,與您嘔心瀝血鑄就的百裏長城一樣,都是不是能急於一時的。”
“沒有人,咱們可以遷徙,咱們還有三十萬大軍,繁衍生息都隻是個過程。”
“國公爺做此決定,已是功在千秋,又何須著急這一時呢?”
呂廣見鎮國公一臉愁容,在一旁笑嗬嗬的勸解。
“的確如此,當年重建原州城,我與夫人也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數年才將城池複原,又用了數年,才有了今日的繁榮。”
回想當初,鎮國公長長舒出一口氣,心中又十分的歉疚,他欠自家夫人的太多太多,這幾十年裏,都是聚少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