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生跟了江雲娘近五年,短短五年已經替她積累下了十分豐厚的資產。

江雲娘也最是知道錢玉生的本領的,她也相信,錢玉生跟在鎮國公身邊,能有更大的作為。

於公於私,她都不會不放這個人。

話再說回來,錢玉生那人,本就是個知道感恩的,她還巴不得他能大有作為。

往後念著她的舊情,在她或者孩子們危難之時,能出手幫扶一把。

江雲娘知道公爹的時間緊張,她也片刻不耽誤,應下之後,便讓人去尋錢玉生來。

錢玉生原本以為主子尋自己,該是有別的什麼瑣碎事,像以往一樣,從鋪子直接去了鎮國公府。

隻是今日進的卻不是他家主子慣用的花廳,也不是外院的小書房。

而是被人帶著一路進了,這院裏最機密的地方,這地方他也隻是在圍城的時候,進來過一次。

在得知鎮國公也在的時候,饒是錢玉生自認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也依舊心裏慌了起來。

錢玉生從進門起,連臉都沒有抬起來過,到了書房最中間的空地,跪地對著鎮國公磕了三個頭。

“小的錢玉生,見過國公爺,見過國公夫人,見過世子爺世子夫人,見過......”

錢玉生跪在地上又拘了一圈的禮,神色惶惶。

“錢先生今日是怎麼了?莫不是也聽了外麵的那些傳言,誤以為鎮國公長得青麵獠牙,三頭六臂?”

杜夫人見過錢玉生的次數不少,哪一回也沒見過他膽怯成這樣,便笑嗬嗬的打趣道。

鎮國公端坐在杜夫人身邊,提著一口氣,叫人起身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木訥的轉過頭去,看著自家妻子。

外麵人將他傳的那麼可怕嗎?

“起身吧。”

有了杜夫人的調侃, 錢玉生倒是放鬆了些許,起身站著,也沒敢四處亂看。

“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本國公聽過你不少的事跡。”鎮國公那不怒自威氣場,與這樣和藹的話,的確是不怎麼搭調。

錢玉生瞬間額間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下意識望向了自家主子,不敢輕易答話。

這書房裏的氣氛陷入了一陣尷尬,江雲娘見狀連忙抬頭看向鎮國公。

鎮國公自知自己不擅長與人寒暄,便直接了當道:“如今漠北正是短缺人才的時候,雲娘便將你舉薦到了我這裏來。”

“錢先生可願到我身邊來,替本國公管理錢糧之事?”

錢玉生驚愕抬頭,自覺目光冒犯,又垂了頭。

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許久才又看向了江雲娘。

難不成他這是在做夢?

替國公爺管錢糧,那可是官兒!

他怎麼能做官兒呢?

江雲娘見狀,親自將裝有錢玉生身契的匣子奉上,笑意盈盈地道:“錢先生,這裏是你的身契,多謝你這些年的辛勞。”

“先生大才,若隻屈就在我這裏做個管事,實在可惜了。”

“到國公爺身邊,先生便有了更廣闊的天地任由先生施展。”

江雲娘的幾句話,才讓錢玉生有了些許的反應,嘴巴微微張開,眼裏滿是震驚。

“夫、夫人這......”

錢玉生拱著手,江雲娘立刻給他使眼色,錢玉生反應極快的轉向鎮國公道:

“國公爺,小的......小的隻粗淺的認過幾個字,沒讀過什麼書,實在、實在是怕有負國公爺的信任。”

鎮國公擺了擺手道:“誰又是生下來就會的呢?先生試試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