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霖踏著晨光,回了蕭關。

鎮國公與其他兩個兒子,這兩天也準備各歸其位。

清芳和崔明遠也準備起了外出求醫,這兩日正在收拾行裝。

杜夫人又撥了二百護衛給女兒女婿,如今世道亂,出門總要以防萬一。

江雲娘出行的經驗也不算少了,二百多人的隊伍,很招人眼,再加上鎮國公府的身份,隻怕麻煩少不了。

江雲娘斟酌片刻道:“娘,如今鎮國公的旗號響亮,卻也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且他們這一趟要去的是蜀地,來回穿行在三國之間,鎮國公的身份恐怕也並沒有那麼好用。”

“不如,扮成商隊,一路上低調些,路途上或許會平順些。”

杜夫人點了點頭,如今局勢的確如此,鎮國公的旗號到了別國,未必好用。

杜夫人和江雲娘又看向了清芳和崔明遠這對小夫妻。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顧清芳帶著淺笑讚同道:“大嫂比我們更有經驗,我們聽大嫂的。”

六月中旬,顧清芳夫妻也離開了原州城,短暫熱鬧過後,又歸於了忙碌的平靜。

盛京城中,卻沒有這般平靜,皇帝的脾氣時好時壞,似乎腦子也開始時而清醒,時而在夢境之中了。

朝廷的官員們再次提起立後立儲之事,為了此事再度爭論不休,兩個多月依舊沒有爭論出結果。

另外,馬奎得寸進尺惹了眾怒,如今靖、蜀、吐蕃三國商議之後,決定共同出兵。

到了七月,馬奎已經是好漢難敵四手,應對的十分吃力了。

有人提議皇帝能夠禦駕親征,周安瀾猶豫了許久還是拒絕了。

他十分清楚,他那位皇叔,晉王此刻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皇位,若是此時他禦駕親征,就意味著偌大的盛京城,要拱手讓出去了。

至少在小九沒回到盛京之前,他是不能出盛京前去禦駕親征的。

秦王雖然吧不算聰慧,也沒有多大的辦事能力,好在是全心忠誠於他的。

秦王是回盛京交差的路上遇刺失蹤的,到現在為止,沒有傳來任何噩耗。

但他派出了不少人外出去尋,也沒有任何好消息傳回來。

就好像這人突然間消失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

此時的秦王其實就在離盛京不遠的一處宅子中,過著好吃好喝,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讓薑雲瀚也十分驚訝,原本以為圈禁秦王會遇到些困難。

卻不曾想,這小子接受的十分快,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什麼也不問也不鬧。

七月,夏日炎炎,屋裏還沒有外麵涼快,秦王索性讓人將羅漢榻搬到了外麵的樹下。

躺在樹底下,自己搖著扇子,咬著瓜果,那樣子像是十分滿意現在的狀況。

沒有任何人通傳,薑雲瀚便出現在了他的院子裏。

秦王咬蜜瓜的嘴頓了頓,繼續咬了下去,嘴裏哢哧哢哧地咀嚼著,懶洋洋的坐起來,上下打量著薑雲瀚。

他十分確認,這人他從未見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能不被通傳就進了院子,到他身邊來,說明這人若不是囚禁他的罪魁禍首,要麼就是那罪魁禍首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