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裏,雖然夫妻二人相離不遠,卻依聚少離多,難得見麵。
顧瑞霖整理好軍務,回到城中與江雲娘見麵時,新年已過,眼看就到了立春的時候。
江雲娘如今所在之處,是座風景秀麗,四季草木常青的小城,名為上雒。
可這樣的一個風景秀麗之處,卻怎麼也讓江雲娘起不了興致。
手頭上堆積的事情,太多了。
且有靖國舊臣帶頭,不肯配合不說,還欲將這百年城池燒毀。
好在護衛和巡防隊足夠警覺,識破了他們的計劃,才沒讓城中受到大肆破壞。
但現在頭痛的是,若是處死這些人,便會給慶國安一個,弑殺殘暴的名頭。
若不殺,也沒有個很好的解決辦法,難不成還能將他們關在牢獄裏一輩子?
江雲娘想來想去,這事兒不如找她家爺討個主意。
再次抬眸的時候,便看到看到了抱著滿懷嫩黃花束的顧瑞霖從門前進來。
江雲娘驚訝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不是還要等兩日才能回來嗎?怎麼今日就到了?”
她肯定是沒記錯的,昨日的信還是這麼說的。
顧瑞霖將滿懷的花束捧到了江雲娘麵前,含笑道:“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路上看這花開的好看,說是叫迎春,還算喜慶,就被你折了幾支。”
“好不好看?”顧瑞霖雙臂還晃了晃,像極了邀寵,求誇讚的孩子。
江雲娘唇角微勾,點了點頭又嗅了嗅。
“好看。”
比秋日裏那一把狗尾巴草好看多了,江雲娘的目光瞟向自己書案角落的那小插屏裏,那已經打籽,枯黃了的狗尾巴草,嘴角的笑意更盛。
總算是能換掉了。
不過,這可不像是隻折了幾支,怎麼瞧著像是把樹都給砍回來了呢?
江雲娘歡歡喜喜的接過幾支,遞給了秋瑾道:“房裏多擺幾支。”
見江雲娘喜歡,顧瑞霖也笑的更開懷了,將懷裏剩餘的都交給了顧時。
“夫人的院子裏也換上。”
顧瑞霖回來了,這院子裏沉悶的氣息一下子就沒了,連奴仆們都多了幾分笑容。
“我還正想著跟爺討主意,爺就回來了。”江雲娘親自給顧瑞霖遞上擰幹的帕子。
顧瑞霖笑嗬嗬的接過,擦著臉,聽著江雲娘說著這些天城中發生的事情,眉頭都沒蹙一下道:“這事兒你別管了,將人交給顧時就好。”
“北邊現在最缺養馬的,不樂意做官,去養馬好了。”
江雲娘眉梢微挑,麵上卻沒什麼驚訝。
這的確是她家爺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讓這些文官去養馬,真的不會苛待了馬嗎?
“你也別擔心會累壞了這些個酸骨頭,這些人並非是沒有才能,隻是在靖國的官場泡久了,惡習得治治。”
顧瑞霖盯著江雲娘那微抬的眉梢兒,心猿意馬的誤解了江雲娘的意思,心不在焉的擦了擦手,收回視線自己去擰帕子去了。
“那這事兒就交給爺了。”
如此最好,這樣出力不討好,還得罪人的事情,她也並不想做。
反正她家爺這惡人都做了十來年了,也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盛京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秦王主張議和,也要派使臣前來。”
這是江雲娘早上得到的消息,她覺得這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