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夜總是格外的冷。
識海中,吸靈鎖僅剩的一根鎖鏈搖搖欲墜的擺動著。
她還是沒能走進那片荒蕪,或許是時機不到。
雲青苓收回身上鬼氣,看著手中已然成型的鬼器有些惘然。
觸覺也沒了嗎,難道這就是練出鬼器的代價?
罷了,隻要能平安度過這次危機,這些都不重要。
她攏了攏暖和的被褥,合衣躺下。
夢中,燭光剪影下站著一女子,女子笑意盈盈走向她,溫柔的伸手握住她,溫暖的觸感在心口處蕩漾開來,她們手拉著手走過那片荒蕪,荒蕪的盡頭是她熟悉的那個....病房....
她忽的手心一緊,恐懼不斷擴散。
看清楚床上那個就是自己後,不安更是蔓延到嘴唇泛白。
“別怕。”
牽著她的女子細聲安撫,為她源源不斷輸送著暖意,這才讓她心上安定不少。
跨過病房她們又來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秘洞,這是原身被困的那個地洞?
正疑惑著身旁的女子哽咽出聲,在看清女子麵容的刹那,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雲青苓是你嗎?”
“是我,也是你。”
這時一個小女孩從黑暗裏爬向她們,鬼氣縈繞在她四周,揮之不散,她痛苦的嗚咽在狹小的洞中還回聲不斷。
畫麵轉到病床上那個年幼的自己,醫生們奮力為她做著心肺複蘇,一次一次又一次....
“病人昏厥了!電擊準備!”
畫麵再轉,又是洞中那個小女孩,女孩狀態逐漸好轉,一絲絲盎漾生機不斷回升至她體內。
忽然生機被切斷,畫麵再次來到搶救室“太好了!活過來了!”
顧南風端身坐在塌前,抽回為她掖著被褥的雙手,看著陷入夢魘的雲青苓,眉頭緊皺,眸中寒光一閃而過。
他聽見了,那句,雲青苓是你嗎。
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他的小苓兒?那她又是誰!
回想到大婚那日,那時她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
正想著雲青苓再次夢囈著開口“不要化療,我不要化療了!讓我死吧,我不想再賴活著了!”
顧南風眸光深然的聽著,化療是什麼?又是誰在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又等了許久,雲青苓都不曾再開口說些別的,看著她額間細密的冷汗,顧南風臉色鐵青。
腦海中不斷複現出她們的童年,還有後來的逃婚,進鬼涯林,入竹林,為他喝去靈水....
顧南風緊皺著的眉頭全程不曾有半分鬆懈,此時他心亂如麻,看著眼前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
既擔憂又害怕...
雲青苓並不知道這些,翌日她一如往常般醒來,一早蕭榆熙就來房前與她做了告別,說是皇帝急召他回宮。
而夢魘之事她早已拋諸腦後。
打開房門時看見一片白雪皚皚,雪不算深,但卻足夠淹沒所有。
“小姐!沐王求見!”
雲青苓口中呼出一口白氣,身子微頓。
沐王找她做什麼?莫非天災已經降臨了?
怎麼會!不是今晚才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