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就睡地上。”
梵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南喆慌亂地追趕。
“帝君哥哥,你別生我氣。”
梵隱覺得他實在難纏,忍無可忍地抬高了音量:“閉嘴,我要休息。”
南喆乖的跟兔子一樣,小聲地“哦”了一聲。
看梵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於是輕手輕腳地躺到不遠處的軟榻上。軟榻太小他隻好側著身子,讓旁人看了好不難受。
躺在軟榻上的南喆內心哭哭唧唧:“嗚嗚嗚,我下次再也不去偷姑姑的花了,帝君哥哥也太難相處了。”
待到夜深人靜,梵隱卻突然睜開眼,瞳孔中映著金光。他緩緩坐起身來,淡漠地掃了眼軟榻上睡的別扭卻沉熟的南喆。
“真麻煩。”
南喆睡的迷迷糊糊,低聲嘟噥著:“疼。”
梵隱下了床,走起路來靜的沒聲,似乎是要出去。突然聽到南喆的夢話,他停下了腳步。
“罷了,放你去床上睡。今晚應該是你最後一個好覺,好好珍惜吧~”
梵隱對著南喆的額心點了個術法,軟榻上的人閉著眼就自己去了床上躺好。
“本來沒打算用這個法子,畢竟剔仙骨想想都疼。”
“不過,被整日監視的滋味更讓人難受……”
梵隱瞳孔中的金光熠熠閃爍,他徑直去往通向凡間的法陣。
“果然還是當個凡人好。”
“浪跡天涯,一世逍遙。”
梵隱咬緊牙關,他親手用術法生生掰斷取出自己身體裏所有的仙骨,墨色的衣袍被血跡打的愈發色深。
他嘴角溢出的血液絲毫影響不到他此時的愉悅,隻見他含著笑捏碎了所有的仙骨,從天界跳了下去。
呼嘯的風聲刺的耳朵生疼,可梵隱仍是得意的:“這下,就算找到我也沒用。”
風聲在耳邊狠狠刮過,血肉分離的地方在洶湧地滲著血。恍惚間他聽見了響天徹地的三道雷鳴,他伸出手,看著那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的仙界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後會無期。
與此同時——魔界大殿上戴著銀色麵具的魔君宋冥散著懶意。
“最近去給仙界添亂的人怎麼樣?”
右護法穆忱抿直了唇瓣,還是回答道:“君上,您要是想攻打仙界直接一聲令下便是。如此反複小打小鬧,對仙界來說總歸是不疼不癢。”
“嗬,找找樂子就得了。他本來就想跑,兔子逼急還會咬人,何況是仙界的小、帝、君——”
穆忱從自家主子身上看到了變態的一麵,陷入了沉默。
心裏卻暗暗吐槽:“您為了欺負人家帝君還真是張弛有度阿。”
三道天雷引發三界嘩然,仙界尤甚。
浮生台前——
汀渡跪在地上頭都磕出血來也沒敢停下:“飛花上神,奴婢真的不知道陛下會剔仙骨啊!”
南秋沅冷冷地掃過她,滿是厭惡:“沒用的東西,連人都看不住!”
“陛下回宮…您說我不必……跟著。”汀渡知道這話不該說,可是橫豎都是死,不如……
被天雷驚醒的南喆被仙界大動靜引到了浮生台, 那裏殘存的攤攤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恍惚間回憶起了梵隱給他施法的事,聽到南秋沅教訓汀渡的聲音頓時嚇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