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好生照料他。”宋冥朝枯寒吩咐道。
“帝君他……”枯寒欲言又止。
“他不記得魔界的事,你不要提。”宋冥淡淡地說著,似乎對過往已然釋懷。
“怎麼會?”枯寒皺了皺眉,不能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事我遲早跟南秋沅算清楚,現在我更擔心阿隱的壽數。”
枯寒聞言琢磨著,若有所思地跟宋冥說:“帝君本不屬於人界,就算是閻王的生死簿恐怕也約束不了帝君。”
“原本我也這麼以為,可這次我化形帶他來這裏,害他差點丟了性命。”宋冥說這話時不免自責,他沒想到梵隱脆弱成這副模樣。
“他如今肉體凡胎,入了人界便遂了天道,他的生死我絕不容許交到別人手中。”
聽宋冥如此說枯寒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您要去閻王殿?閻王殿雖說離仙界偏遠,但總歸隸屬仙界。您這般闖上閻王殿,恐怕不妥。”
“為了阿隱……就算是掀翻天界,也沒什麼不妥。”宋冥眼底閃過的殺機切實可怖,枯寒自知攔不住自家主子,因此不再多言。
這夜,梵隱破天荒地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夢到了自己,也夢到了那個給他的感覺很像宋冥的男人。
“是……你救了我?”梵隱睜眼看到一女子,再開口聲音啞了幾分。
“君上,人醒了。”女人也不理會他的問話,衝著屏風外喚了一聲,自顧自收拾醫箱退了出去。
梵隱費力地坐起身,想要看清屏風後的身影。誰料門剛關上,自己的脖頸就被戴麵具的男人握在了手裏。
“仙界沒人告訴過你,越過臨淵界是何意麼?”男人冷冷地瞧著眼前的人,隨時都要扭斷他的脖頸。
梵隱茫然地看著戴麵具的男人。
“臨淵界限……?”
梵隱聞言喃喃重複了一遍,像是想起了什麼,臉瞬間色變的慘白起來。
“怕?晚了。”男人涼薄地說著。
“你要殺我?”梵隱心頭一顫。
男人手上加了幾分力道,嘴角勾起嘲諷似的弧度。
“不對,是你救了我。我身上原本就有重傷,我過臨淵界的時候就已經以為自己沒命了。”梵隱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怎麼看對方都不是要殺他的意思。
“嗬.....救你?你倒是看得起自己。”男人鬆了手,看似嫌棄地拿帕子擦了擦,轉眼間又變成麵無表情的模樣。
梵隱悄悄打量著男人,心裏暗自想著。
就剛才的情形,這喜怒無常的家夥看起來地位不低。我究竟到了魔界的什麼地方?
隻聽男人冷冷地吐出“蠢貨”二字,說誰不言而喻。
梵隱聽到他冷冽的嗓音,下意識抬頭看他,就看到了他眼裏的一抹戲謔。
那雙眼睛好像在無聲地說:真蠢啊。
“我做事沒有章法,今日救你,明日亦會殺你。”男人如是說道。
“?”梵隱心頭升起疑惑。
還沒等梵隱反應過來,眼前就隻剩下沾有一股血腥味的空氣。
“這人好生奇怪。”這是梵隱對那個男人的初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