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蘇飲了一口茶水,很是惆悵。
“如今雲州屯兵,北郡無法安穩。刀懸在脖頸上,欲落不落。這天下,風雨欲來之相啊。”
“時兄不如攜常大師就此隱居山林,時兄瞧著不像是貪戀榮華的人,世道將亂、風雨欲來,避開也不失為一策。”
“我有此意。可襄王殿下北征數月未歸,我連請辭都無門。”時白蘇歎著氣,抱怨歸抱怨,可如若北郡王府真有事他哪能真的撂挑子說不管就不管。
梵隱料到了,時白蘇同北郡王府的聯係很深,明麵上或許還不能看的仔細,但與襄王私交必然不同尋常。
“常大師近來可好?”
“成日釀酒,老樣子。他能潛心靜氣陪我待著我已然是無所求了,可如今我還需多做打算。梵兄近日也需多加小心才是,恐有來者不善。”時白蘇提起常熠時眉宇間總算是少了幾分愁容,難掩的珍視讓梵隱很是觸動。
兩人是新舊朝交替下來各自為主,卻能走到一起相守相知實屬不易。
“茶也喝了,就算搜過了,梵兄有空再會。”時白蘇也不能多留,明麵上的事,他還需做做樣子。梵隱這邊他親自來不過是為了不生嫌隙,但其他地方該搜還是要搜,免不了折騰。
梵隱起身相送,“要務在身,我亦不便久留,日後得空品茶飲酒。”
時白蘇帶著兵剛走,梵隱就叫來了枯寒。
枯寒自然看出其中端倪,低聲探問:“公子可是心有疑慮?”
“時掌櫃來了幾次,都在點我雲州屯兵之事。他知道我們從雲州來,別有深意。可又給著薄麵不想與我們有間隙。”
“公子不想理會便可以不理會。”枯寒從沒覺得在凡間需要有梵隱苦惱的事,就算是仙界不管,萬事不行都還有魔君兜著。總而言之,放眼這天下,沒什麼事能讓梵隱顧慮。
“沈夫人死的蹊蹺,她從宿州來北郡,卻不明不白死在客棧。”梵隱本意想著,人走了也算是清靜。卻不想人還沒出北郡就被殺了。這背後顯然不止一種勢力,至於是各自為營還是內鬥,他看不清。
枯寒想到梵隱先說雲州再提宿州,話中之意顯而易見。
“沈老鴇她的死跟雲州有關。”
“跟誰有關都不重要,跟我們無關就好。”梵隱不想理會這些事,在仙界就不樂衷處理政務,如今下凡更是圖清淨,偏偏有不長眼的要攀扯他,帶他入局,好生麻煩。
“是。”枯寒自然聽命,梵隱說無關,那自然就是無關。
“我記得你們魔族突破時也是會受天劫影響的,你也該小心些。”梵隱想起汀渡那道天譴,看向枯寒囑咐道。
“我的命符在主子手裏,就算突破遇到天劫,也無法抹滅我。”枯寒沒有妄言,魔君的弑神劍本就是舉世的凶器,天譴天劫在它跟前算什麼東西。
弑神劍帶來危難的同時也給著魔界眾人庇護,哪怕是個不穩定的定時炸彈,他們也無人敢怨懟魔君。
枯寒說起主子,梵隱就想到了宋冥,別開臉不很自然地道:“那也不該給他添麻煩。”
“公子是在關心主子?”枯寒雖然麵無表情,但眼神明顯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