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意沉悶走回房時,餘光瞥見她房門前的人影心中怔愣。她在被救以後被鶴笙月一番話說的百感交集,以至於現在的她內心很是複雜。
可是她沒想到,不如說是根本不敢想。汀渡居然會在門口等她,這府裏竟還有一盞燈是屬於她的,為她而亮。
蘇淮意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緒,快步走向前去。
汀渡語氣很淡,“我聽到動靜,猜著應是鬼醫帶你回來了。”
“姐姐夜裏不睡,還在這裏等我。我可是會多想的……”蘇淮意半開玩笑道。
汀渡別開臉,“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知不知道重要嗎?我願意這麼想,姐姐也別殘忍地戳穿我才是啊。
“說笑罷了。”蘇淮意笑著,眼裏藏著破碎的光,她雖是清冷的麵容卻很適合笑,笑起來說不出的韻味。
“對不起,是我昨夜疏忽。”
聽到汀渡這話,蘇淮意笑容一僵,原來是為了這事啊。不是因為自己被擄走而擔心,隻是因為自己在她眼皮底下丟了。
“不怪姐姐,姐姐又哪裏知道會有人要對我下藥並擄走呢。”
“你不用替我開脫,我心裏都清楚。你也是感覺到了,留在這裏並不適合你,很危險。”
蘇淮意遲鈍地輕輕啊了一聲,“我說姐姐怎麼這麼晚還願意等我回來,原來是要趕我走。”
汀渡搖了搖頭,“不是趕你走。”
她沒有資格那樣做,陛下說過蘇淮意的去留是蘇淮意自己做主的。隻是因為她察覺到蘇淮意對她不一樣的情感和這次受到的危險,她慌了。
蘇淮意微微一笑,“是啊,姐姐答應我的,我不傷人就任我去留。所以是在勸我走?”
不過是說的好聽一些罷了。勸比趕更給人留些麵子。
蘇淮意輕輕推開房門,門聲吱呀,在深夜格外清晰。
汀渡手裏拎著的燈籠燭火搖曳了幾下,緊跟著進了屋子。
門在此關上,屋裏的燭光映著兩人圍著桌子坐下的身影,遠處瞧著怎的也該是知己相交才能徹夜長談。
汀渡很是無措,她不知道該跟蘇淮意說什麼了,她們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你沒受傷吧..”
蘇淮意看出對方沒話找話了,“姐姐瞧我像是受傷的模樣?”
“不像。”
蘇淮意眸裏滿是溫存柔意望著汀渡的臉,又想起了鶴笙月的話,姐姐不通情竅麼?
“姐姐,既然對我沒有那種意思,就不要再做讓我誤會的事了。這樣的話,說不定哪天我就放棄了,姐姐覺得呢?”
“......”汀渡聞言一愣,若有所思地看向蘇淮意。
那模樣是把蘇淮意的話聽到心裏的。隻是神色太認真了,認真的讓人心酸.....
蘇淮意苦笑,果然是一廂情願,汀渡根本不在乎,自始至終為難的隻有自己。
汀渡認真地開口詢問,“我該怎麼做?”
“把我當做陌生人,不用關心我,我的死活姐姐也別在意。平日裏當我不存在就好,別多看我一眼……”不然,哪怕是一眼我都會生出錯覺,想要飛蛾撲火啊。
做到這些,興許我能歇了心思,說不定日後就各奔前程了。
“?”汀渡抿了抿唇,她雖不知曉情愛的感覺,卻也知道蘇淮意說出這話代表著什麼。
“對我冷漠一些狠毒一些,隻要我放下,姐姐就不會再因為我感到困擾。”眼底的笑意碎的徹底,燭光變得朦朧,視線都模糊不清了。
她哪裏是在教汀渡拒絕自己啊,她是在一刀一刀淩遲自己。
汀渡盯著燭火,緩聲道:“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