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筆已近七年,前一兩年才又有了寫作的衝動,可公司裏的事務性工作太多,整天地忙東忙西,遲遲沒有動筆。今春回哈過年,同學相聚,立國兄提到他正在落筆寫一部長篇,還拿出已寫成的部分作品與我分享,我倍感汗顏。於是就相約今年年底前各寫一部長篇,一同交稿。
有了壓力,也就有了動力。提筆要寫,千頭萬緒又一起湧來,我又猶豫了。
從小到大感動過我的事情很多,無論是大事還是小情,我都會刻骨銘心地記著。前些年,做編輯時零星地寫過一點兒,以發心中感慨,感覺是一種信手拈來的快事。可這次要係統地整理成一個動聽的故事,似乎很難。
在搜集素材時,我想到了從小哺育我成人,現今已經去世了的爺爺、奶奶。我知道他們的音容笑貌將壟斷我一生的思念。他們那平凡的一生和那些埋在他們心底不平凡的經曆,使我頓覺思緒萬千,筆中生情,下筆有神……寫作中,我沒有拘泥於生活,而把情感和愛憎統統傾注到作品中的每一個人物中。雖然我愛我的爺爺、奶奶,但為了作品的完整,還是把作品中以他們為原型的餘家川夫婦的筆墨減了又減,淡了又淡,以至於這兩個人物有些蒼白。可就是在這平淡中卻洋溢著一股淳樸和親情,這讓我更加懷念他們。
我還想到了我身邊那些看似平常卻也十分鮮活的人和事兒。我想把這些都記錄下來。於是,我有了創作的衝動,這種衝動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激情,我隻需機械地記錄一下我的感悟,便成了作品的梗概,再進行加工和擴展,便成了《北方歲月》的初稿。
在整個寫作過程中,我很投入,那些日子我是用心和真情在耕耘。我把我的所見、所聞、所想、所悟有機地串連在一起進行創作,一連串跌宕起伏的故事就呈現在我的麵前了。寫作時,我會隨著故事的發展,不自覺地把自己融化到故事中,故事寫完了,我也忘卻了哪些是真實的記錄,哪些是虛構的情節,我隻記得不止一次地為書中人物的命運而流淚。
《北方歲月》中講述的故事來源很廣,上部中描寫的大多是過去的事情,都是斷斷續續聽爺爺、伯伯、爸爸在不同時期、不同地點講的,盡管很不係統,但那些發黃了的記憶,卻有一種曆史的滄桑感,非常吸引我;中部裏“文革”時的場景,是我憑著童年幼稚的雙眼,記錄下的模糊印跡,與心靈碰撞後所感悟到的一種場景的再現;而下部中接近現實的諸多事件中,就有了我很多真實的影子。
這次創作中,我的感觸很深,即使是生活中的一次簡單經曆,或是一個在你心靈中蕩起一絲漣漪的路人,也許就會成為自己作品中的一個精彩篇章和鮮活的人物。在做編輯時,一個滿懷激情寫詩的女孩兒闖進了我的生活,她的詩像她的人一樣,是那樣清新,像清晨掛著露珠的草原,是那樣寧靜和深遠。看她的詩就像是飲一杯爽口的冰茶,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於是,在作品中就有了香秀這個癡情女子的雛形,在刻畫香秀這個人物時,我盡力尋找生活中和藝術裏這兩個女子的相似之處,把生活中那個女孩曾經打動過我的行為複製下來,以求去打動讀者。為此,我按我的理解,改了她送我的四首情詩,相信這些文字會給我的作品增色不少,在這裏我深表謝意。
作品匆匆地寫完了,但好像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每次從頭閱讀時,都免不了要再進行一番修改,如果沒有編輯催稿,看來是要一直改下去了。
文學作品真的永遠是遺憾的藝術,由於故事情節的需要,由於社會這個大環境的束縛,由於駕馭文字的水平有限等因素,這部《北方歲月》在各個環節都留下了許多遺憾,現在讀來,還有一股痛心疾首的感覺。但願這些遺憾都留在了作品中,而生活中留下的是更多的美好和開心。
作者
壬午年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