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興跟在隊伍中間開始還不適應,後麵也慢慢習慣了,走了一個多月,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化,原來高大的樹木開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雜草叢生的荒涼土地,又走了幾日,遍地隨處可見人的屍體,匈奴的,軍隊的,百姓的,趙光興適應了三天才緩過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戰場是這樣子的,充滿了血腥味,在戰場人命和草芥有什麼區別。
終於到了最終目的地,鄴城,北方最大的一座城,此時的鄴城千瘡百孔,城下堆滿了屍體,護城河的水都染成了紅色。
進了城,朱高誌連忙叫來守城官員一起商議對策,這場仗該如何打。
守城官員最先開始說:“想必各位也知道,北方土地貧瘠,每年產不了多少糧食,如今城裏的糧食早就沒有了,城裏的百姓也要吃糧食,我算了一下你們帶來的糧食最多也就夠大軍和百姓吃一周,所以,首先應該保證的是糧食運送安全,糧食一斷,不怕匈奴來攻,百姓造反我們就要損失慘重。”
朱高誌之前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聽到有人提起,說:“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注意,這樣吧,趙將軍,你帶一隊人馬,負責物資運送安全,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先治你的罪。”
又談到如何對匈奴用兵。
有人建議直接四十萬大軍出動,蕩平他們。
也有人說先多派些斥候打探清楚匈奴駐紮地方,然後再逐個擊破,可是匈奴的馬跑的就比我們的馬快,加上匈奴對草原又十分熟悉,這樣做很困難。
在一番討論後,也沒有得出什麼太有效的進攻方法,朱高誌想先巡視城防,就沒有再商討。
此時的草原某處營帳之中匈奴“都打探清楚了嗎?”
“回稟將軍,都打探的差不多了,此次帶兵的還是朱高誌,四十萬大軍,但是戰鬥力不高,很多都是臨時征調的新兵,看見死人都要嚇一跳。”
“打探清楚他們輜重的運送路線嗎?”
“這個,暫時還沒有。”
“那還不快去。”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
他坐在帳篷中,望向鄴城方向,自言自語道“朱高誌,老對手了呀,這次誰輸誰贏呢?”
兩日之後,匈奴弄來了輜重押送路線,至於他們怎麼搞來的,沿途流民太多了,他們在中間安插了幾人花了些時間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匈奴製定了周密的計劃,他們不知道城中帶來的糧食能夠堅持多久,但他們知道,下一次的輜重如果沒有運送過來,他們畢竟堅持不了半個月,到時候他們必定會主動出擊,到了草原就是他們的戰場。
三日後的清晨,匈奴突然發動了猛烈的進攻,繞過鄴城直接偷襲了的金郡城,開始以為隻是小部隊侵擾,可是戰爭越打越激烈,朱高誌來不及趕去支援。
吩咐手下快馬加鞭趕去找離金郡城不遠的趙將軍部下,他們接到命令,本來是在此等候物資運送護衛輜重安全通過,此時接到命令,連忙離開,裏外夾擊,天亮了有三刻中,一宿沒睡的朱高誌就坐著等,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全殲匈奴2萬餘人,死亡一萬餘人,傷亡若幹,朱高誌聽見這個消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又過了一刻鍾,屬下來報正在路上運送的輜重,在前往流水也就是趙將軍駐紮軍隊的路上,遇襲,數百車糧食,全數被燒。
朱高誌聽了這個消息,一口氣沒緩過來,當場昏了過去,屬下連忙將他扶去休息叫來軍醫為他診治,一直睡到下午,朱高誌才勉強醒來。
他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匈奴人,為了毀掉糧食,居然不惜拿兩萬多條人命做誘餌,這是何等的恐怖,更何況,這麼多匈奴人繞過鄴城,居然沒有守衛發現。
他知道此次事件他難辭其咎,畢竟命令是他下的,但現在不是論錯的時候,他想找補救措施,但糧食被毀,軍隊沒有吃飽怎麼打仗,沒辦法,他隻能寫了一封罪狀,承認自己的罪責,然後希望皇上能夠盡快重新調集物資來前線。
皇上收到兩封信的時候當場大發雷霆,但現在也不能臨陣換帥,在想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對了王奎的兒子今年不是剛入仕途嘛?,王奎在處理叛黨餘孽的事上做的非常好,就派他的兒子去曆練曆練,如果可行,也不失為一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