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妙嘴裏叼著一顆真知棒在宿舍裏和嚴安用msn聊天。嚴安是她的男友,他們上高中時同班,分班後嚴安是理科班,她是文科班。去年她考到到北二外,嚴安按照父母的期望考到了上海交大。
雖是一南一北,這分開的一年裏,兩人仍是很親密,沒有發生大家說的“勞燕分飛”的劇情。
嚴安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儒爾男子,好像溫暖的春風,總是潤物細無聲。對於林妙來說,嚴安是她在老家的生活中少有的溫暖色彩。
宿舍門被推開了,喻曉舔著可愛多走了進來。“喏,給你!張喬請客。給你買的是香草口味的。”
“哦,謝謝!”
林妙接過冰淇淋,撕開紙,舔了起來。“你等一下,我跟他說一聲就讓給你啊。”說著林妙坐回坐上,準備給嚴安說再見。
“哎,別急,今天我不上了,你好好和你家嚴哥哥親熱吧。”
喻曉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宿舍裏4個女生中,隻有林妙家庭條件不好,除了她,她們都有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好在幾個姐妹都不錯,會輪流把機器借給她用。
平日裏,她有時打工回來晚了,姐妹們還會給她打熱水,有好吃的也會給她留一份。這讓林妙很感動,她們對她就像嚴安一樣好,讓人感到溫暖。
“對了,有個一啤酒推銷的活,幹不?據說是在酒吧裏推的,有提成,每星期2,6晚上上班。我老鄉找的,問我去不去,我想去玩玩,你呢,去的話我去給你說一聲。”
喻曉舔著可愛多,挑眉看著林妙。
林妙有點動心,說道,“我周二在京廣有活,等我先去試試調調,再給你回複。我一會就打電話啊。”
“行,沒問題。我去看電影去了啊,你倆慢慢親熱啊。”
喻曉幹脆的說完,風風火火的走了。
喻曉這一走,寢室裏安靜下來了,林妙突然覺得有點煩,跟嚴安說了聲下了網,鎖上門來到院子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已經放了暑假,但是學校裏的學生還是不少。宿舍裏的老大和老三都回家了,就剩林妙和喻曉了。
坐在花壇邊上,晚風徐徐,沒有白天的那股火熱,溫溫柔柔的,像媽媽溫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龐。
林妙煩惱是因為下午師姐對她說的話,這對她是一種衝擊。
白樺是大三的師姐,和林妙一樣都來自那個南方的小城市,不同的是白樺是城裏人,而林妙家在一個小縣城裏。
林妙在京廣中心裏那家日本料理店打工是白樺介紹的。白樺也在那工作,但不是端盤子,她在樓上的一家日式酒吧裏陪客人喝酒,據說老板都是同一個人。
這種日式酒吧日本人都叫“SUNAKU”,還算比較文明,一般在這陪酒的小姐隻負責喝酒和聊天,聊得來的可以一起跳跳舞。不能動手動腳,大家還算文明,收入也不錯。
所以特別是學日語的小姑娘好多都在這打工,既能練日語,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呢?她們學校日語係的有些都這樣,但不都在同一家。
“林妙,咱們沒有出身在有錢人家裏的好命,從懂事了就得為錢擔心。來到這大城市,誘惑那麼多,再看看自己,就是一隻醜小鴨,一無所有。雖然考上了名牌大學,畢業後就能大展宏圖了?
在北京,學日語的人何其多,咱們就是那大海裏的一隻小魚。找工作都不容易了,莫說展宏圖了。就算在這找了個好工作,一個月也就幾千塊錢,除去房租,生活費什麼的,攢下來的錢還不夠在這買一間廁所。
咱們都是有負擔的,還得為家裏的父母著想,想讓他們過好日子,更累。
姐,知道你心高氣傲,寧願去端盤子一晚上掙那幾十塊錢,還四處去打工。
其實這事不算什麼,隻是喝喝酒,那些日本人都知道,要抱小姐去中國的卡拉OK點,要找清靜到‘SUNAKU’,日本人是最機械的,咱們還不知道麼。
到‘SUNAKU’來的好多是日企駐華的人員,認識一些這樣的人,對咱們這些學日語的是有好處的。再說收入也不錯,節省點還能攢點錢。
貓,你自己想想,想清楚了跟我說,我去跟經理談啊。”
林妙無奈的歎了一口,白樺說得那些,她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剛考上大學來北京的她,也是躊躇滿誌的。
那時的她想要好好讀書,畢業後找個好工作,買房子,把爸媽和姐姐都接過來,大家住在一起。可是來到北京半年後,她就知道自己太幼稚,她的計劃一時半會是實現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