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月光(1 / 2)

不管是自己還是身邊人經曆過生死,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隻是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不再象那冬天的枯木一般又脆又硬,它平和潤澤了許多。

林妙在走廊上跑著,她想對老天爺磕頭鳴謝,相對主治大夫說一百遍謝謝,想抱著姐姐大哭大笑一番。

但是當她來到病房門口看到姐姐虛弱的對她嫣然一笑的那一刻,她又變得凝固了,再無其它隻是流著淚笑了起來。她的眼睛掃著門口的陳邵陽時,又非常安靜的挪開視線。

林妙留在醫院全天守著自己姐姐,直到姐姐脫離了危險期被轉回病房的那一天晚上,她又被轟出了病房。

這晚,林妙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前幾天她懷著一種置死的而後生的心情,懷著無限的感激,興奮的活著。可是興奮和疲憊到了一定程度,一下子被釋放了,所有的力氣和意誌也被抽空了,無論心還是身體開始感到虛弱了。

她在初冬的街道上走著,站在過街天橋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潮人流,突然覺得自己既是渺小又是孤單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的姐姐醒了,父母也在身邊陪伴,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太貪心了,太不知足了。可是在這個人潮來來去去的街上,她一個人立足街頭,覺得心裏有一個大洞一般,又冷又痛。

徒步來到一家蘭州拉麵館吃了一碗熱騰騰的拉麵。又在街上麵無目的的走著,就這樣來到一個熟悉的地方,自己當年曾經打工的那家酒吧。

她猶豫了一下,隨即就走了進去。“雕欄玉砌今猶在,隻是朱顏改”。林妙一走進這裏就想起了這句詩詞。那時在這的那個俏皮小妞已是滿身的滄桑,年華不再。

林妙看著台上自彈自唱的那個小姑娘,讓她想起了當年自己和喻曉在台上的情景。那首歌讓在場的許多人留下了眼淚。而當年那個手把手教她彈著木吉他的男孩,也遠在美國有了自己今生的最愛。那麼她呢,為何還是孤單?

還記得畢業典禮的那天晚上,在這狂歡了一晚的那些莘莘學子們,如今在不同的城市裏,不知道他們當中還有幾人懷有當初的赤子之心,或許和她一樣都被這個現實的社會消磨得差不多了吧。

林妙點了酒,喝了一口,遠處一桌的幾個女孩兒年輕貌美,男的個個是流裏流氣的京腔京調。

時光歲在前進,或許某一個地方還是反複地上演著情節雷同的故事。她低頭喝酒,頸間落下一道落寞的陰暗。

台上的這個小姑娘,她幾歲了,年輕的心是否已嚐過了人間的喜怒滄桑,為何她唱得自己眼淚一個勁兒的流,唱得自己那樣心碎。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默默地流著眼淚,默默地聽著婉轉的淒涼的旋律。

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裏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償……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在生長……”林妙聽著這句話,心裏痛得一陣窒息,這歌唱的到底是誰的心事?是她自己的,還是那個說她是他心頭最濃的那點墨,要用一輩子來補償她的那個男人。

“老天,林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妙抬頭一看,眼前一花,她以為是那個男人,為了確認眯眼頭向後一看,頓了一下,不是,是張涵維。

他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林妙,而林妙卻在這一刻發現自己心裏竟然還記著一個本該遺忘的混蛋。既覺得可悲,又覺得可恨,眨了眨眼睛接著酒勁兒,哭了起來。

“哎哎,這是怎麼了?老朋友見麵也不至於這樣激動吧。貓,你別哭了,別人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張涵維又哄又勸的,但林妙還是哭著。

“呦,老張,你又惹得美人不高興了吧。還不快磕頭謝罪,那個,負荊請罪也不錯。”邊上有人開始起哄。

“去,一邊待著吧你。來給我看著,我去打個電話。這塊心頭肉要是跑了,我罪過可大發了。”張涵維說著就走到外麵打電話去了。

林妙又累又難受,體力透支,連酒量也不濟了,支著桌子站起來要離開,勉強來到酒吧門口,一陣眩暈讓她軟在張涵維的懷中,醉了過去。

醒來時,躺在一張大床上,燈光昏暗,看了看就是陳邵陽國貿的那套公寓。時光前進了將近3年的時間,卻是感覺一切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