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陳邵陽要以37歲的高齡榮升為父親了,欣喜之餘,仍有些問題讓他連睡覺都不心安。
首先,他的女朋友,林妙以考察為理由一直不願意登記結婚。加上他的公司這兩年加快了擴張速度,他經常飛到國外去談並購。也沒有太多時間來說服林妙。他這一路走來並不平坦。
這天,第一次陪林妙去產檢,當然得去找自己的姑媽。
小護士站在分診台對著林妙問,“是第一次來檢查嗎。”
“是的。”
“讓你老公拿著單子去交錢,然後帶你去驗尿。現在你先去那坐著量個血壓。”小護士公式化的說著。
林妙伸手接過化驗單,略有猶豫地看著陳邵陽說起,“這可難辦了,沒有老公的是不是要自己去交啊。”站在身邊的陳邵陽立馬黑了半邊臉。
本是二人的打趣,誰知小護士聽力不錯,話音一落,轉過身來小護士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眼神犀利地看了看眼前衣冠楚楚的陳邵陽,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啥,讓陪你來的人去就行了。”
這時陳邵陽伸出大手把林妙手中的單子拿了過來,瞪著白眼說,“去,那測血壓去。添什麼亂啊。”
“嘿嘿!”林妙狡婕地笑了起來,向裏走去。身邊的小護士對同事說道,“什麼世道啊,又來一個人流的……”
本來走出幾步的陳邵陽聽了又走了回來,口氣淩厲看著小護士說,“誰說要做人流的?”
小護士看著陳邵陽被那張黑臉嚇了一跳說,“沒說你們啊,聽錯了吧。”
陳邵陽還有點餘怒,看著小護士,眼神有點冰涼。沒辦法誰叫這個小姑娘歪打正著,刺著了這個男人逆鱗了,四周氣氛一片寒冷。林妙不禁打了個哆嗦。
“孫菲菲你又給我惹什麼禍了?”這時一個中年護士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叫著孫菲菲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陳邵陽,“呦,來了,陳大夫等著你們呢,快進去吧。”中年婦女拍了拍陳邵陽的背,他才轉過身離去。
“至於麼?跟一個小姑娘置氣,這麼多年白活了。”事後,林妙挑著眉問道。某人橫著眉毛不正麵回答,冷著臉隻是說道,“明天上民政局注冊結婚去。”
“不去!”比酷是吧,who怕who?
某人一下無語,心軟了一大半,“乖,這事不能開玩笑的,不結婚怎麼打出生證,沒有出生證怎麼上戶口啊,你想讓孩子成黑戶嗎?”
“你可別說你連一張出生證都打不到,那可真是露怯了。沒辦法啊,孩子,不是媽媽不給你上戶口,是你爸爸能力有限,咱們也隻能等著下一次人口大普查的時候,趁著政府有好政策的時候我們再上戶口了,在等到這個機會之前你就先黑著吧。哎,我聽說那些超生的都是這樣的……”林妙摸著肚子,可憐兮兮的說。
陳邵陽被氣得差點背過氣,但是敢怒不敢言,現下就連重話也不敢說,隻能無可奈何地搖頭,酷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林妙懷孕9個月的時候,寰宇在美國從去年一直在進行的一起收購案到了關鍵時刻,陳邵陽必須得親自去。臨去美國之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了林家眾位長輩,長輩們又說服林妙點了頭,大著肚子去了趟民政局辦了結婚證,這才放下了半顆心,依依不舍的去了美國。
對了,去民政局的頭天,林妙拿著紙和筆笑嘻嘻的問,“哎,二婚的,你當年和方華離婚的時候給了她多少贍養費啊,說出來聽聽,我好參考參考,你可別太小氣啊……”某人又被氣得夠嗆,但看看那個大大的肚子再也說不出什麼,隻是白了林妙一眼,涼台上抽煙去了。
本來是預計著林妙快生的頭十天趕回來的。可到了美國剛8天,半夜陳邵陽就接到大姨子的打來的電話,說是早產了,林妙剛剛剖腹生了一個女孩,母子均安。
陳邵陽忙問了林妙的情況,說是麻醉沒過還睡著呢。陳邵陽又是高興,又是著急。初為人父的他是多麼想抱著自己初生的女兒,摟著自己的嬌妻,和樂融融啊。
但是他走不開啊,因為金融危機美元縮水,寰宇對於對方按照舊利率給出的公司市值價格不太滿意,要求重新清算,對方不肯正麵給出答複,說是董事會要研究以後再做決定,於是陷入了僵局。
就這樣,陳邵陽回到北京的時候,林妙母子已經出院20幾天了。剛開始他每天還能看著林妙發過來的照片來慰藉思念。可後來林妙不給他發照片了,說是等他回來要讓他自己來認。
陳邵陽無語,老婆說什麼就什麼吧,誰讓自己曾經那樣傷了她的心,誰讓他說了要一輩子對她好來彌補自己的過錯。既然是自己的寶貝老婆就得讓她開開心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