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霓虹燈下,舉止雅靜的美人輕輕推開花店的玻璃門,嫋嫋婷婷而出。曖昧的燈光打在她身上,無端生出幾分媚色,叫人挪不開眼,亦惹人怦然心動。
琴酒靠在椅背上,冷笑地看著她靠近。
他的姿態看似隨意,實則戒備至極,他隱在暗處的左手隨時可以拔槍射擊。
鬆本桑慢條斯理地徑直走向保時捷356A,對旁人的傾注目光渾然不在意。
她走得極慢,姿態也極為好看,搖曳生姿。
但路的長度就這麼多,她很快就走到了車前。
鬆本桑抬眸溫婉一笑,雙手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車裏的男人——一束花。
“先生,這是您上回留下的花。”
男人並沒有接過花,而是用冰冷陰鬱的眼神在她臉上來回打量。
鬆本桑的目光落在他帽簷下隱約露出的冷峻眉眼上,在心底不自覺勾勒描繪。
眉目冷峻,鼻梁高挺,淺色薄唇,弧線銳利的的輪廓,整個人顯得鋒芒畢露。
這是一張長在她審美點上的臉,兼具了西方深邃的輪廓和東方精致的五官。
有點兒想畫,她不合時宜地想。
他們僵持在那,久到路人開始用譴責的眼神看著男人,小聲嘀嘀咕咕。
“這什麼人這麼沒品啊!”
“就是,美人送花都不接!”
“美女他不要,送我啊!”
......
許是覺得聒噪,男人眸光輕掃而過,議論聲戛然而止。
待圍觀的路人三三兩兩地散去,他才紆尊降貴般地伸手接過花束。
骨節分明、蒼白寬大的手握住不盈一握的花束,手指恰巧從鬆本桑柔嫩的手心劃過。
她的眉頭極輕的動了下,手指微蜷,他食指指腹有薄繭——擅長狙擊。
鬆本桑收回手,順勢拂了拂被夜風揚起、向他而去的長發,目光在他銀白長發一滑而過,朝他輕輕頷首後,旋即回到了花店。
琴酒打量著手裏的花束,意味不明地輕哂,將它拋在了副駕駛座上,蒲公英輕盈的花瓣微微顫動。
以七支蒲公英為主,多頭白玫瑰為次,點綴著黃螢草、劍蘭的花束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卻不似之前那般清甜。
夜色沉沉,明月高懸,晚風徐徐。
鬆本桑站在巷口,抬眸看了眼皎潔如銀盤的月亮,沒有多在停留,緩步融入了漆黑的小巷。
故地重遊,身後沒有尾隨而來的歹徒,隻是今日月色比那日的要明亮些。
明天應當會是個好天氣,她漫不經心地想著。
她不緊不慢地走在寂靜無聲的小巷,在穿巷而過的夜風掀起她的長發時,她的身前陡然多了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
額間冰冷堅硬的圓形物體,惹得她不適地柳眉輕蹙。
“你遲了一分鍾。”
男人的語氣冰冷生硬,平靜無波地陳述事實。
蒲公英的花語是等待重逢。
她遞給七枝蒲公英的意思就是,7點在之前的地方相見。
而他們僅有兩次相見,第一次是在那逼仄的暗巷,第二次則是在她的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