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晝總是那麼短暫,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喧囂的街道人影憧憧。
黑色保時捷356A駛入東京銀座的地下停車場,琴酒一腳刹車沒踩,一個炫酷的擺尾之後,直掛倒檔,停進了車位。
一舉一動皆表達著他隱忍的不耐。
鬆本桑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對著後車鏡稍稍整理儀容,對銀發男人釋放的冰冷和殺意的視而不見。
她甚至還在下車之時,禮貌地朝他道謝。
琴酒靠在愛車上,從煙盒裏咬出一支煙,橘色的火苗在他幽綠色冷冽的眼眸中跳躍,煙霧嫋嫋而升,朦朧了那道漸遠的身影。
鬆本桑站在電梯門的右側方,在男人靠近的時候,朝一旁讓了讓。
琴酒瞥了一眼她微蹙的細眉,扯了扯唇露出一絲冷笑,“你該改掉這個蹙眉的習慣。”
鬆本桑餘光從他指尖上的香煙掠過,彎了彎眼眸,“沒關係。”
有幾個人能有如他這般敏銳的洞察力,僅憑兩三個照麵就能憑借她細微的小動作認出她。
這種洞察力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
“你該把你的車換掉。”作為禮尚往來,她回敬他一句。
他的古董車保時捷356A著實惹眼,她就不信他沒有因為這輛車出過什麼岔子。
琴酒冷嗤一聲,不置可否,將煙按滅在電梯門口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裏,率先走進了正好打開的電梯門。
恰逢下班之時,來商場的人很多,觀光電梯裏陸陸續續上來了人,難免有些擁擠,而唯獨他們二人身邊空了一圈。
周圍人隱晦的目光不時落在他們身上,兩人對這些目光司空見慣,並不在意。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倏然,一對小情侶似起了爭執,聲音也變的大了些。
“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一看就不像好人!”男孩子聲音憤然。
“哼,你懂什麼,就算不是男朋友,也說不定是保鏢!”女孩子聲音帶著點興奮,“大小姐和她冷戾高大的保鏢!”
“你就是眼瞎,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我看還是問一下那位小姐要不要報......”
男孩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琴酒掃過去戾氣十足的眼神。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漸漸消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低壓。
鬆本桑粲然一笑,調侃臉色陰沉的琴酒,“保鏢先生,你嚇到其他人了。”
隨著她這一笑,凝滯的氛圍頓消,空氣開始流動,清新起來。
女孩子一手捧著激動而微紅的臉,一手拍打著男朋友的肩膀,“你看你看,我說的對吧!大小姐和她的保鏢,她還叫他先生欸!我磕到了!”
鬆本桑疑惑地看了一眼更加激動的女孩,磕到了?磕到什麼了?
見對方看過來,女孩子更加興奮,搖晃著扯著她走向停下的電梯口的男孩,“哇!!!那個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就像紅寶石一樣璀璨!”
鬆本桑垂眸,勾了勾唇角,對琴酒紮在她身上銳利如刀的眼神不痛不癢。
這個男人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冷氣和低氣壓,她短短一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偶爾再添上點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