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絲絨盒,紅白映襯。
掌心之中握著的手微動,琴酒驀然有點遺憾戴了黑手套,他微微拉開點距離。
墨幽綠色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雙倒映妖冶紅眸中滿是他清晰的模樣,配合著她此時懵懂的神色,說不清的情緒在他眼底沉澱成晦暗的顏色。
危險的氣息瞬間將鬆本桑從茫然中拉回,她仔細盯著他冷峻的麵容幾秒,抬手扯了扯他的臉頰。
琴酒皺著眉,任由她的動作。
真實的皮膚,如假包換的組織內冷血無情的Top Killer。
鬆本桑眉心微蹙,抿了抿唇不解地問:“為什麼?”
琴酒伸手握住她那隻想要收回的手細細摩挲,聞言慵懶地挑了挑眉。
“為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咬著這個詞,常年覆雪的臉上帶著點笑意。
或許是煙火璀璨中她的回眸,是她前一秒還在生死搏鬥,下一秒優雅矜貴的反差,是漫天飄雪中她的調侃,亦或是那夜她水霧彌漫的紅眸......
連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時候的心動。
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他猶豫過,是漠視這種麻煩又充滿變數的情緒,還是幹脆利落地將這點心動的源頭扼殺。
但他做不出選擇,或者說他不願做出這兩種選擇的任何一種,潛意識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
掌握之中的事物太過令人無趣,而不再掌握之中的事物又往往容易失控。
這種由她帶來的失控,他奇異得並不討厭,甚至隱隱有些沉溺。
他勾了勾唇,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目光劃過她於人前罕見的衣著,一條薄薄的紫色真絲吊帶裙。
修長白皙的頸項後彎成柔美的弧度,精致的鎖骨裸露在空氣中,細長的肩帶格外脆弱,似乎隻要輕輕一扯就能斷裂。
他的目光紳士地止住,眼睫顫了顫,克製地閉了閉眼,嗓音發啞。
“你。”
“你?”
鬆本桑重複這個單詞,困惑地歪了歪頭,一縷順滑黑亮地發絲隨之滑落至胸前。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喉嚨略微滾動,眸中的顏色深了幾分。
他低啞地笑了聲,胸腔微微震動,牽動了傷勢傳來疼痛的感覺。
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第一次如她以往一般地夜晚道別。
“晚安,我的小玫瑰。”
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帶著些許繾綣,和意味不明的暗啞。
琴酒餘光瞥了一眼被寒風吹動的窗簾,眉心皺了皺。
愣怔間,一件黑色大衣披上她的肩頭,帶著他的溫度和熟悉的杜鬆子香和隱隱煙味,她不自覺地眉稍微蹙。
琴酒瞧見她無意識小動作,揉了揉眉心輕嘖了聲。
“嬌氣。”
他轉身擰開房門,不徐不疾地走了出去。
房門輕聲合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