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鬆開手,倚靠在沙發上,雙腿緩緩交疊。
他略長的劉海遮掩了他的眉眼,冷白的燈光灑落,從鬆本桑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側臉,另一側隱在一旁,神色難辨。
“擔心?”
一字一頓,他玩味地吐出她的用詞,驀然扯了扯嘴角,冷嗤了聲。
“嗬,你覺得我會有那種可笑的情緒?”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將愛槍伯萊塔拿出,絲毫不拖泥帶水地上膛,黝黑的槍口抵在她的眉心。
鬆本桑笑意不減,饒有興致地抬手,想撥開了他的劉海,露出他冷峻的眉眼,卻被他瞬間扣住了的手腕。
她瑩瑩如玉的柔嫩肌膚,幾乎瞬間被磨出紅痕跡,冷冰冰的皮手套激起了她手腕上了一小片寒毛。
“你覺得我是在說笑?”
他冷冷地盯著她,森冷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淩冽殺意。
周身的冷意似乎猶如實質地刺入骨髓, 浸入肌理。
沉睡在淡紫色太空艙中的貓咪幼崽,似乎感受到了這刺骨的冷意,蜷縮了下身子,發出了無意識的喵嗚聲,弱小、惹人憐愛。
無人理會。
“不,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鬆本桑慢條斯理地將發絲攏在耳後,雲淡風輕地微笑。
她的確真的相信他的話,他也絕對能做到。在確定她叛變之後,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開槍,親手送她下地獄。
他要的是同類,而不是存在反水的其他什麼。
“組織裏誰不知道,Top Killer 冷戾無情,根本不屑於說笑。”
她唇邊挽起的弧度,溫柔、恬靜,緩緩一字一句地低語。
“那麼,等有那一天,請毫不猶豫地開槍。”
她的嗓音溫柔如水,宛若親昵的呢喃,將涉及生死的問題,輕描淡寫地述說。
用了些巧勁,將手腕從他手上掙脫出,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紅痕,不徐不疾地理了理裙擺,緩緩起身,優雅從容地道別。
“晚安,Gin。”
琴酒凝視著她神閑氣定的身影,餘光掠過她白皙手腕上刺目的緋紅,他冷冷地垂斂下眼睫,冷峻的眉眼隱在一片幽深難測的暗潮。
她知道他想要的回答是什麼,但她沒有給出那一個答案。
她總是挑戰他的底線,卻吝嗇給他一點兒不同的回應。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向蒼茫大地,飄渺的薄霧隨風而逝。
伏特加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覺得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冷,連暖氣都拯救不了寒意的侵襲。
餐廳的氣氛第一次跌落至零度以下,凍得空氣都好像凝滯了一樣,讓人難以呼吸。
坐在他對麵的大哥,冷著一張俊臉,周身的氣勢迫人,帶著難以言喻的低壓。
而坐在餐桌側首的鬆本桑一如既往溫柔如水地微笑著,甚至還友好地和他打著招呼,看不出丁點兒貓膩。
伏特加斷定,昨天晚上,他們一定發生了點什麼特殊的事情,而且是對大哥來說,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