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小白臉?”
鬆本桑澄澈的眼睛疑惑地望向他,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解,雲淡風輕的語氣像是單純在發問。
按照他們之前的劇本,下一個角色是說是小白臉,倒也沒錯。
——被女朋友養著的小白臉。
琴酒一眼不眨地與故作無辜的她對視,緩緩勾唇,難得優雅地微笑,但又好似有些說不清的危險。
“我的榮幸。”
他徐徐緩緩地啟唇,咬字輕緩而清脆,像是海上慵懶翻滾的浪花,萬般洶湧都掩在蔚藍的海麵下。
琴酒慢條斯理地將剛戴好的手套脫下,朝她緩緩伸出左手。
他的手,好看又不好看。蒼白修長且骨節分明,但指腹和掌心處又都覆著一層粗糲的繭。
琴酒是個左撇子,而他此時伸出的是左手,毫無防備。
生殺予奪的上位者,朝你攤開他慣用的手,這是一種怎麼隱晦的信息呢?
鬆本桑也曾對他毫無防備地伸出過右手,但為了應付他的試探,降低他的懷疑。
而那時,她接到了一堆硬幣。
過去的回憶刹那浮現,她眨了下眼眸,伸手朝鬥篷衣兜探去,笑吟吟地問他。
“哦,你是要硬幣嗎?”
琴酒嘴角一僵,眼眸危險地半眯著,再一次體會到當初被她氣到的心情。
——該死的熟悉,卻又拿她毫無辦法。
他無奈地輕歎,耐心地喚她,低沉的嗓音分外寵溺。
“桑桑。”
“哦——”
她拖長尾音,慢悠悠地應和,藏在衣兜裏的右手卻紋絲不動。
像極了叛逆期喜歡唱反調的熊孩子——聽見了,但沒聽。
一人伸手,一人揣兜。
氣氛就這樣奇怪地僵持住,詭異又微妙。
鬆本桑看了眼他攤開的、幹淨的掌心,又看了眼一副耐心十足模樣的琴酒,唇角輕輕地勾了一下。
她煞有其事地摸了摸兜,無辜地眨了眨眼,語氣驚訝又不好意思。
“哎呀,我沒帶硬幣。”
她慢吞吞地拿出手,握著拳,好似攥著什麼東西。
東西不大,結合之前,琴酒已然知道了那是什麼。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演戲。
須臾,掌心落下一朵金燦燦的玫瑰花——一顆帶著她溫度的巧克力。
並不陌生,畢竟那是她不久前從他衣兜裏拿走,卻又嫌棄它苦,也不曾還給他的巧克力。
鬆本桑誠懇又自然地淺笑,理直氣壯,“送給你。”
這本來就是她的。她半點不心虛地想著。
琴酒盯著掌心裏的巧克力,眼神有些複雜。
這算什麼?
——自己搶來的情人節禮物,在十一天之後,又被正主送給了他,名正言順?
他慢條斯理地剝開錫紙,品嚐著來之不易的、正主親手送的禮物,醇厚的苦愣是嚐出了甜。
他再次朝她伸出左手,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輕聲而認真地說道。
“我的小玫瑰,請將手交給我。”
陽光從他身後灑落,銀白的發絲瑩著璀璨的金芒,交織的光影鐫刻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迷人又危險。
鬆本桑垂下眼眸,輕輕笑了,隨後她抬眸和他對視,優雅矜持地遞出了右手,輕輕搭在他溫熱的掌心上。
肌膚相觸,溫度相融,仿佛心跳在這一刻同頻跳動,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