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撇了撇嘴說道:
“那怎麼行!那我豈不是要被那群老官笑死!”
柳雲綏寵溺的笑了笑,手裏的棋卻斷然落下。
沈毓邊想著事情,邊將手中的棋落入棋盤,一雙眼睛漆黑明亮。
像是賭氣般,沈毓有些倔強不服輸的說道:
“我一定會讓書院參加科考的學生都考上的!”
說完就丟下柳雲綏,一頭紮進書房裏去了。
柳雲綏看著沈毓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他知道沈毓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這一點也是她最動人的地方。
韶光易逝,轉眼間已是冬日,寒風凜冽,大地被一層薄薄的白霜覆蓋著。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映照在霜花上,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街道上行人稀少,他們都裹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毛線帽和手套。從他們臉上的紅暈和噴出的白氣可以看出,寒冷的天氣讓人們的身體不禁顫抖。
而臘月十二這一天已經悄然而至,女子科考近在眼前。
參加女子科考的人雖遠遠比不上男子,卻也有近兩百餘人。而今年望著雪地上烏壓壓的人群,恐怕人數比往年還多了不少。
沈毓帶著書院的五個姑娘一起在門外候考。
天氣寒冷,丫鬟一早就給她們準備了湯婆子抱在懷中,可還是有些難以抵禦嚴寒之苦。
可離考試還有好一會兒,眼下都隻是在院中候考,迎著寒風刺骨。
兩個身穿紅袍的小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沈毓身邊,恭恭敬敬的彎著身子行了禮。
其中一小官說道:
“郡主,外麵冷,您先隨我們去屋裏坐著吧。”
此話一出,周圍候考的女子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沈毓。
能讀書識字的女子家裏本就不一般,她們一早就注意到沈毓身上衣袍的料子不俗,還有那非同一般的氣質,都說明她非等閑之輩。
眼下又聽人叫她郡主,那如何還猜不出沈毓的身份。
這不就是丹陽郡主嘛!
可就算是位比公主的丹陽郡主,在這舉國上下最嚴謹的科考上,也能有特殊待遇啊!
這些女子看著沈毓的眼神有嫉妒更多的卻是質疑。
這女子科考,能榜上有名的本就寥寥無幾,她們這些人也是一路從參加鄉試走過來的,其中的不易和心酸自不用多說。
本來那些世襲的官宦子弟家中就有特權了,他們的子女因為庇蔭可選出一人直接參加殿試而不用像她們一樣從頭開始。
沈毓不就是因為沈家的庇蔭可以直接參加殿試嘛!
她們有些人越想越不公平,看沈毓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憤懣和不滿。
其實,她們這些人也有不少家中有蔭封資格,可這資格甚是寶貴,一個大家族可能隻有那麼一個,而這個資格往往都是各家族中學識最高的人,並且是男子。
這樣既能保證名額不被浪費,又能讓家族因為族中子弟科考大放光彩而臉上有光。
不過,當各大家族都這麼做的時候,能在殿試拔得頭籌就變得格外不易,因此這殿試,也成了各大家族較量的會場。
可這些在這些科考的女子中,有不少人假裝不知道,甚至將家族把這名額給弟兄當成理所應當。
沈毓自然注意到周圍人的異樣眼光,她今日隻要跟這兩個小官入了屋子,恐怕日後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