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鋪天蓋地的白雪映照之宛如白晝,鵝毛大雪落在柳雲綏堅毅的臉龐上,冷峻的臉龐顯得更加冰冷。

晝夜片刻不敢停歇,看似浪漫的雪花落在身上化成雪水最後結成硬邦邦的冰,可哪怕尊貴如太子殿下都未曾有怨言毫不停歇的趕路,將士們更是信心滿滿士氣十足。

南國軍隊正處於地勢低垂之地,實在不是一個作戰的好位置。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如今連人和的唯一優勢都岌岌可危。

援軍遲遲不到,津城裏駐守的將士早已身心俱疲,糧草眼看也堅持不了幾天,好像等待他們的已經是無盡的死亡。

眼看就要到津城,柳雲綏終於命軍隊停下來休息,並將陳思叫進軍帳。

這陳思本是關西一帶的提督,年紀不過三十來歲,為人沉穩,頗有戰功,也因此被皇帝派來隨太子殿下禦駕親征。

“陳將軍,孤給你四千人馬,你偷偷駐守在津城之外的八裏亭附近,我今日便帶著其餘人馬趕往津城。”

柳雲綏指著輿圖上的八裏亭說道。

作為有常年作戰經驗的將軍,陳思當即就意識到這位太子殿下是要做什麼。

津城易攻難守,如今派援軍搞不好隻是杯水車薪,哪怕最後取勝也是要損失不少兵力,所以哪怕津城必須要守住,也決不能以將士們血流成河作為代價。

陳思一邊感歎柳雲綏這位太子殿下的仁德,另一方麵卻也知道自己此行比平定敵軍更重要的是保護太子的人身安全。

可太子明顯是想以身犯險,陳思當即就否決了柳雲綏的提議。

“殿下不可,微臣覺得您帶著五千兵馬留在津城之外,由微臣進津城前去救援即可,若是您還有顧慮,微臣可以讓一早給您找到的身形相似的替身假扮您隨軍進津城。”

陳思一早就沒想過柳雲綏真的作為援軍一員進入津城,因此早早就備上了替身,這樣既可以代替太子殿下揚威名定軍心,也可以讓太子殿下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

柳雲綏眉頭緊皺,臉上顯示出幾分不快,可到底體恤陳思的一片苦心,慢慢說道:

“陳將軍,孤心領你的好意,隻是孤既然決定替父皇禦駕親征,就決不能做對上忤逆君王,對下欺瞞百姓的事,況且孤有自己的打算,你且寬心。”

陳思不知道柳雲綏也是在軍中曆練了幾年,隻是把他當做養尊處優不懂戰場的門外漢,可在接下來兩人商量具體的作戰計劃時,陳思才發覺自己低估了這位太子殿下。

本以為隻是太子殿下的一腔熱血空有匹夫之勇,可太子殿下說出的計劃讓他有一種此戰不勝才怪的感覺,一時間緊繃的身體輕鬆了不少。

當夜幕降臨,一支行伍在敵軍深處撕開了一個口子進入了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