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招待客人的廳堂,看著雖不是金碧輝煌,可這屋子裏的擺件也都別致的很。
瘦小的三妮怯弱的環視著四周,前頭的瓷瓶白潔如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俗物。
她被人帶到這,說是有個貴人想要見她,那些人沒傷害她,可對她的態度也說不上是友善。
三妮在這等著,可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遲遲沒人來見她。
她說不上害怕,隻是惶恐。
她不傻,猜得出要見她的人和她姐姐有關。
這也是她一開始就沒有絲毫反抗,就乖乖的跟著過來的原因。
隻是這屋子裏無不透露著潑天的富貴,她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她隻好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圓桌上的瓷瓶。
“怎麼,你也喜歡這瓷瓶?”
一個清澈的女子聲音傳來。
三妮聽到聲音,嚇了一跳,低著頭悄悄看向剛才說話的女子。
今個沈毓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襦裙,外披一件白色的輕紗,腰間係著一條金色的腰帶,將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加窈窕。
她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間,隨著微風輕輕飄動,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一雙眼睛明亮而清澈,宛如兩顆閃爍的星星,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溫柔和善良。
她的嘴唇紅潤而飽滿,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三妮平生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的人,整個人愣住,黃瘦的臉龐,嘴巴微張,一雙眼睛亮亮的盯著沈毓看。
沈毓也同樣在看著三妮。
三妮跟剛進沈府的沈知秋真的太像,隻是三妮給人感覺有股子說不上的陰狠。
隻是配上她現在怯弱的模樣,倒是顯得那股子陰狠顯得有些弱小的滑稽。
沈毓見她遲遲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又開口道:
“你姐姐也喜歡這個瓷瓶。”
聽到自己的姐姐,三妮眼神閃了閃,隨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僅僅捏著拳頭,指甲好像紮進手心似的,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又好像是在心裏醞釀了許久。
她大聲說道:
“貴人,我姐姐是無辜的,您救救她吧。”
說完,趕緊跪了下來。
沈毓眉頭輕挑,問道:
“她是你親手指認的殺人凶手,你如今怎麼敢替她喊冤屈?你可知道我朝做偽證的下場?”
南朝做偽證者,可是犯事者同罪。
沈知秋犯的是命案,那三妮偽證,便是要流放三千裏後問斬的。
三妮眼裏的倔強此刻和沈知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見她擲地有聲的說:
“我當然知道,隻是我不這麼做我和姐姐隻會死的更快!現在這個局麵還有貴人為我們主持公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和姐姐死了都沒人知道!”
沈毓被她說的有些動容。
尤其是現在懷孕了,沈毓覺得自己好像能夠很輕易的被打動,有時候看個畫本子都能感動的淚流滿麵。
“你且起來,仔細把事情說清楚,你們若是清白的,我自會給你們做主。”
三妮站了起來,慢慢將事情原委講給沈毓聽。
幾天前,沈知秋收到人報喪,說她爹死了。
沈知秋本是沒打算回去奔喪的,爹娘沒給她半點關懷,回去了也是要吸她的血。
隻是沈知秋很快被家裏的鄰居大哥告知,她娘要把三妮賣了還債。
她這才知道,她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她那個殺千刀的弟弟賭錢欠了不少錢,還外借了錢莊的錢,被要債的人逼死的。
錢莊不可能白白借錢給人,那利息不是一般的高。
本來就借了二十兩銀子,短短時間就利滾利,到了兩百多兩。
再加上賭場還欠了一百兩銀子,壓的全家都喘不過氣來。
沈知秋那個護子心切的娘,直接在家裏做起了那種勾當,隻為給兒子還債。
可她那個弟弟死性不改,還的錢沒有賭輸的快,便打起了三妮的主意。
本來她娘想讓三妮和她一樣,在家裏做生意,可誰知一個馬戲團的老板看上了三妮。
那老板願意給三百兩買下三妮,但買三妮實際上是為了在馬戲團表演……
三妮聽到風聲想跑,可被她娘和弟弟關了起來。
沈知秋聽了這消息趕緊回去救三妮。
可她娘已經收了馬戲團老板的定金,死活不願意作罷。
但是她那個弟弟知道沈知秋在不一般的人家做事,以為她身上的錢財不少,便說道:
“姐,你隻要願意回家,我們就不賣三妮了。”
其實心裏想的是,隻要沈知秋回家了,那錢財定會少不了。
可誰知,事情哪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