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見一眾臣子皆沉默不語,心中焦急,終於按捺不住。
他為官多年,經驗老到,直接一句話讓沈毓險些無言以對。
“太子妃娘娘,老臣鬥膽問一句,讓書院女子不得為人妾室,是您一人的想法,還是書院學生們的共同訴求?”
王居不急不緩的問道。
沈毓自然聽出了王居話外的意思。
無非是為不為人妾室是那些學生自己的事,她這麼要求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事。
沈毓心有不甘,繼續說道:
“若是能自己養活自己,誰願意過伸手向上的日子。”
王居賠笑道:
“太子妃娘娘,您這話可就錯了,就算是我們這些父母官,過得也是伸手向上的日子,我們也要靠天下百姓的供養過活。”
沈毓聽完心裏暗罵老狐狸。
她心裏想的是天下女子的生存之道,可王居卻偷換概念,將女子的生存換成了天下人的生存。
明眼人都聽得出王居的強詞奪理,可這朝堂之上,除了坐在上座的皇後葉箏,隻有沈毓和林姝兩個女官,沒有人會為了天下女子而出頭。
更不會有人願意在這朝堂之上殿堂之外的好去處為女子分一席之地。
哪怕有幾個人覺得沈毓的要求不是那麼沒有道理,此時也不敢冒著得罪丞相一幹人等的風險為沈毓說話。
沈毓懷著身孕,肚子大了不說,腿腳也有些發腫,早朝開了這麼久,她有些疲憊隻想速戰速決。
沈毓一邊有些覺得這肚子裏的孩子有些礙事,卻又覺得有些愧對於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選擇生孩子的也是她自己,如今懷孕雖然艱辛,卻也怪不到肚子裏孩子的身上。
沈毓的思緒有些亂,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各說各有理,不如就讓書院裏的學生來決定。”
沈毓下意識地回頭望去,果然看到了林姝。
林姝對著還有些詫異看著她的沈毓投了一個安慰的微笑,仿佛在告訴她不必擔心。
柳執聽了林姝的話也是鬆了一口氣說道:
“林姝的話有理,讓書院的學生自己做主吧,此事就由林姝主事吧,三天之內給朕答複。”
柳執身為皇帝,需要權衡各方利益,保持中立,不能過於明顯地偏袒任何一方。作為皇帝,他必須廣泛聽取百官的意見和建議,以做出英明的決策。
早朝一結束,沈毓便馬不停蹄地趕回沈府,一進府門就迫不及待地問管家:
“太子殿下回來了沒有?”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期待。
柳雲綏今日連早朝都沒上就是因為審問劉慧有了新的線索。
劉慧的身份並不簡單,很可能和前朝的皇室有關。
隻是沈毓不明白,前朝皇室的人想要複國,不直接刺殺皇帝,來刺殺太子是為什麼。
當今皇帝可是有四個兒子,就算刺殺太子成功,也還有別的皇子可以當太子。
沈毓在房間內焦急地踱步,她無法理解為何前朝皇室要行此險招。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趕來,遞上一封信。
沈毓拆開信封,隻見信上寫道:
“欲知真相,今夜子時獨自前來城外西山。”
信末沒有署名,但那熟悉的字跡讓沈毓的心跳瞬間加速。
這字跡,她太熟悉了,不是別人的,是她已經過世的娘親白蘇的。
白蘇雖然過世,可她尚在人世之前,從懷孕開始,就給沈毓寫下了不少書信。
哪怕沈毓那時尚且年幼看不明白,白蘇都會堅持寫信。
長大後她也不明白白蘇此舉為何,還專門問了皇後葉箏。
葉箏隻是有些憐惜的對她說:
“婉兒,那時朝堂動蕩,局勢不穩,每個人都是局中之人,你娘親也是怕自己陪不了你一輩子,這是愛你心切啊。”
可娘親過世這麼多年,究竟是誰,能將她的字跡模仿的這麼傳神?
沈毓越想思緒越亂。
正想的入迷之時,柳雲綏出現在她的眼前。沈毓將信收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太子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柳雲綏敏銳地察覺到了沈毓的異樣,但他沒有追問,隻是輕輕擁住她,“我不放心你,所以提前回來了。何事讓你如此煩心?”
沈毓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信上約我今夜子時前往城外西山。”
柳雲綏的眉頭微微皺起,“可知是何人相約?”
沈毓搖了搖頭,“但信上的字跡……像是我娘親的。”
柳雲綏思考片刻,“我替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