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
料應厭做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空靈幽寂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廖擇的意識也開始慢慢的陷落。
接著便是無數的手從黑暗中伸出,帶著廖擇慢慢沉入黑暗。
……
陽華縣,府衙,
“我乃士子,還有秀才功名在身,你怎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草草結案!”
一個穿著破布補丁,洗的發白的長衫的消瘦男子,指著端坐官台的胖縣令,臉色蒼白的吼道。
“哼,李季,你毫無證據證明是孫家大公子打死了你爹,自然不能給人定罪。”
“還有你那不守婦道的夫人,明明是她勾引的孫公子,何來擄掠之說?”
縣令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不屑,看著怒吼的李季說道。
“好了,此案結了,散了吧!”
最後,縣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便起身離開了府衙大堂。
天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李季失魂落魄的從府衙走出,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卻是渾然未知。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從認識妻子到今天的畫麵,自己是讀書之家,然家境貧寒,妻衛氏乃是本縣衛村富農之女,容貌秀麗,看中自己的門第嫁給了自己,衛氏勤儉孝順,持家懂事,夫婦兩人感情也是深厚。
兩年後衛氏還為自己生下一男孩,日子過得一直不錯。
但就在七天前的清明,妻子抱著兒子給已故的母親去掃墓,路上遇到了孫家的大公子,見妻子容貌秀麗便直接給擄了去,妻子不堪淩辱,自殺而亡。
父親去孫家討要說法,卻被活活打死,想他李季,士子之家,秀才之身,卻是連老父和妻子都保護不了,上告縣衙,縣令卻百般包庇,自己滿身的冤屈卻無法伸張。
越想越是憤慨,李季隻覺得胸口發悶,喉嚨發幹。
“噗!”
最後,李季一口血噴了出來,隨後踉蹌的扶著小路旁的一棵老樹。
“孫家,我,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要上告,我一定要將你們這些豸蟲全部告倒。”
李季眼前不斷劃過老父和妻子慘死的樣子,咬著牙扶著樹,心中暗下決心。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蓑衣鬥笠的壯漢從李季對麵迎麵走來,但是心中悲痛的李季卻沒注意到。
走到李季麵前時,那壯漢突然從手中劃出一柄短刀,而後猛的插入李季腹中。
“嗬!”
李季滿眼驚駭不解的看著這個帶著鬥笠的男人。
“誰讓你這麼不懂事呢,我家少爺很生氣。”
鬥笠男子靠近李季,緩緩的低聲說道。
“他,他…”
李季伸手指著鬥笠男子,不甘的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緩緩的靠著老樹滑跪到了地上。
猩紅的血液,伴著雨水緩緩散開,而鬥笠男子則是迅速消失在了雨慕當中。
不甘,屈辱,憤怒,怨恨,各種情緒交織在李季的心頭,妻子父親的仇還沒報,小兒子還無人贍養,自己還未考中舉人。
“你的心中可是不甘?可有怨恨?你,不想報仇嗎?”
就在此時,李季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具有誘惑性的聲音。
“我想,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孫德,滅了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