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碧藍而又高遠深邃,就像剛洗過一樣,不見半點雲的影子。
一群白色的海鷗追逐著波濤跳躍不定的海麵,繞著行駛船隻飛來來飛去,時不時發出叫聲。
“鷗~鷗~鷗~”
立於船頭的嬴陰嫚看到此景,不由地想起她曾經讀到的一句詩—白鷗沒浩蕩,萬裏誰能馴!
就在嬴陰嫚沉浸在美景之中時,胡亥蒼白著小臉從船艙裏走了出來,撲麵而來的鹹鹹的海風讓他的嘴角裏泛起了淡淡酸味。
胡亥望向迎風而立的嬴陰嫚,身姿如鬆衣袂飄動,不見半點的不適,眼中的嫉妒之色一閃而逝。
都是爹的孩子,憑什麼嬴陰嫚這個女流之輩能擁有如此出色的體魄?
不僅覺醒了先輩的神力血脈,還不暈船。
這要是都給他多好,他就不用遭受這麼多罪了。
“嫚兒,還有多久到番禺?在不到,我的小命都快沒了。”
聽到胡亥的聲音,嬴陰嫚眼神微動,收斂了自己思緒,轉身望向胡亥。
看到蔫了吧唧的胡亥,一絲同情之色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
她沒想到胡亥的暈船之症這麼嚴重,打從上船之後,胡亥就跟懷了孕似的,沒有一天不吐的,吃什麼吐什麼。
“莫要亂語,自己咒自己,番禺的軍士和百姓都還等著迎接你呢。”
胡亥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腦海中浮現萬人高呼迎接他的盛大場麵,整個人不由地興奮起來。
忽然胸口翻湧起強烈的酸意,緊接著就是喉頭滾動。
尼瑪!又來!
胡亥連忙扶住船欄,將上半身探了出去,張開嘴巴,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嬴陰嫚看到胡亥又又又吐了,無奈歎息了一聲,上前幾步,伸手幫對方拍了拍後背。
“小心腳下,這是南海,掉下去了,恐小命不保。”
聽到嬴陰嫚提醒,怕死的胡亥趕緊退後一步,順著船欄蹲了下來,繼續嘔吐。
嬴陰嫚看到胡亥痛苦嘔吐的難受模樣,不由地溫聲道:“你再忍一下,渡過前麵的海灣,就是番禺。”
聽到很快就能上岸了,胡亥眼底升起了一團希望。
嘔吐之感來的快,去得也快。
胡亥剛停止嘔吐直起身體,就感覺到腦門一熱,有什麼異物落在了上麵。
“什麼東西?”說著,胡亥伸手就去摸。
嬴陰嫚看著胡亥腦門上的那團白不拉幾的軟乎乎的海鷗粑粑,唇角不由地顫動了一下。
這幸運獎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胡亥在意識到頭上落得是鳥糞之後,頓時又氣又惱,破空大罵道:“死鳥,你也敢欺負我。來人,把這些鳥都給本公子射下來。”
甲板上兩個幹活的水工聽到胡亥的喊話,沒有立即應答而是都看向了嬴陰嫚。
嬴陰嫚輕咳一聲強忍著笑意低聲安撫胡亥:“胡亥哥哥,莫要與畜生計較,失了體麵。”
見嬴陰嫚不幫自己,還跟他講道理,胡亥瞬間紅了眼睛。
嬴陰嫚轉過眼去隻當沒有看見胡亥的委屈,對幾個水工朗聲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扶公子去清洗一下。”
“是。”其中一個長相清秀的水工連忙上前伸手去扶胡亥,另外一個身材健碩的水工拎起水桶就開始清洗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