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神情微動,她還真是睡迷糊了,忘了診脈的事兒了,於是便說道:“師兄提醒的是,就聽師兄的。”
反正女子病房的對麵就是男子病房,有什麼響動,她都能聽到。
想到這兒,半夏一臉好奇地問道:“師兄,你給我說實話,你和陵遊師兄怎麼回事兒?為何師父總是讓你回避著陵遊師兄?”
聽到半夏的問題,姬盧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我比你還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你得去問師父他老人家。”
“我還真問過,但師父沒有跟我說。”半夏無奈地應道。
“行了,不說這個了,走吧,我們去前院。”說著,姬盧拎著食盒就往外走。
半夏確認了一下煎藥的火候沒有問題,便抬腳跟了上去。
……
深夜,明月高懸。
蓮花山紅石穀一處荒蕪的山頭上,比平日裏多了一個暗紅色的土包。
土包前立著一塊粗糙的木質墓碑而墓碑前盤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石頭木一臉哀傷地伸手撫摸著墓碑,輕聲低語道:“菜頭,別怪我狠心,把你悄悄埋在這裏,我總要替活著的人考慮,還有到了那邊,要好好生活,不要在衝動行事了。”
說著說著,石頭木眼中地淚水就一滴一滴流了下來,腦中浮現的全是他與菜頭相處的美好時光,射箭、打獵、蓋房…。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山帶著兩個同伴舉著火把找了過來。
看到石頭木一人坐在菜頭的墳前,木山一行三人臉上也露出了悲傷之色。
木山上前一步,輕聲喊道:“頭兒,你還好嗎?”
聽到木山的聲音,石頭木的身形微微動了一下,但他沒有直接回頭,而是嘶啞著聲音問道:“什麼事兒?”
“頭兒,番禺城來人了。”木山沉聲應道。
石頭木微微一愣,這麼快就到了,他還以為要等到明晚呢。
“來人現在在哪兒?”說著,石頭木從墓碑前起身,轉身看向木山三人。
“人就在木可寨。”木山舉著火把側身到一旁為石頭木讓出一條道來。
石頭木點了點頭:“走吧。”
很快,石頭木一行四人沿著崎嶇的山道向木可寨走去。
與此同時。
番禺城外港口的船上,一處船艙的窗口亮著淡黃色的火光。
嬴陰嫚跪坐在案幾前正在奮筆疾書,一旁放著新莊子的設計草圖和已經整理好的甘蔗種植手冊。
她正在默寫的是古法製糖工藝,壓榨、熬製、澄清……。
她準備建一個新莊子,種植優質甘蔗、建廠製糖,發展大秦的糖業。
“家主,夜深了,您該休息了。”阿珠一邊用銅簽撥了撥油燈芯一邊柔聲提醒道。
聽到阿珠的提醒,嬴陰嫚手中的毛筆不停同時說道:“不急,阿珠,你先去睡吧,不用在這兒陪著我。”
阿珠還想再勸說,但看到嬴陰嫚認真又嚴肅的神情,又把口中的話咽了回去,而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
千裏之外的鹹陽城皇宮內。
嬴政頭戴朝天冠,身穿黑色華服,正端坐在玉案後麵,神色嚴肅地翻閱奏章。
趙高一邊輕柔地給嬴政研墨,一邊輕聲地提醒道:“陛下,夜深了。”
“什麼時辰了?”說著話,嬴政的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奏章。
趙高連忙應道:“回陛下,子時三刻了。”
“不急,到了醜時再說。”說完,嬴政拿起朱筆在奏章上寫了一個字兒—準,而後將其放到一邊,又拿起了一本新的奏章。
趙高看到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他的陛下是這天下第一辛苦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