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魚聽見王宇的的話,臉頰有點微微泛紅,“這兩口子天剛擦黑就鑽被窩了,我直接給順來了。”
鍾震寰吐了口煙圈,哼笑一聲,“為了留下可夠努力的。”
王宇心裏不太舒服,扁扁嘴,見鍾震寰掐了手裏的煙,這才把東西遞給他。
有了李海的貼身衣物引路,叫魂就容易許多。
出車禍的位置雖然經過簡單修葺,但是橋頭還是能看到輕微的破損。
鍾震寰把李海的衣服擺在那橋頭位置,撿了根樹枝繞著衣物外圍畫了個圈。
從包裏掏出一把黃紙點燃,擺在衣服旁邊。
太陽此刻已經徹底落到山後。
月亮將出未出,周圍一片漆黑。
但這對他們三人並沒有什麼影響…
隨著黃紙點燃,遠處影影綽綽,多是被黃紙吸引的鬼魂。
黃紙越燒越多,紙灰竟然在圈裏打著旋,好像被一道無形的牆困住了一樣。
見那幾個鬼魂都十分規矩的站在十幾步外看著,不往前一步。
鍾震寰又抓一把黃紙點燃,直接抬手朝著遠處一揚,刹那花火鋪天蓋地。
那手法真叫一個驚豔。
王宇小時候看見過村裏人出殯,前邊都要有一個灑紙錢的。
這活並不是說誰都能幹。
因為這撒紙錢的人需要會使那個巧勁,把紙錢灑的又高又遠。
這叫買路錢。
為的是讓那些攔路小鬼跑出去搶紙錢的空檔,把人抬出去。
紙錢越高越遠,小鬼跑的就越遠,爭取的時間也就越多,亡魂受的苦就越少。
鍾震寰這抬手一揚,那些明明滅滅燃燒的黃紙竟然如同天女散花一樣。
乍一看,如同平地而起的煙花,絢爛無比。
那些鬼魂見狀,毫不猶豫彎身去撿,使勁往兜裏揣,身形透著說不出的貪婪…
王宇有些不是滋味,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這些鬼魂,應該是平時少人祭奠,否則也不會去貪這一疊黃紙。
圈裏的風越來越大,隨著黃紙的紙灰越來越多,竟然隱隱形成了實質…
如同一條紙灰組成的風龍,越卷越高。
鍾震寰又抓出把黃紙點燃,從兜裏掏出根煙,就著黃紙上的火吸了一口。
“成了。”
說完他直接起身,抬腳在地上畫著的圈上搓了兩下,那圈立刻出現個缺口。
旋轉的紙灰刹那間從這缺口噴薄而出,好像一條細長的蛇,貼著地麵以極快的速度扭動身軀,順著河岸猛然向上。
這一切發生極快,王宇反應過來時,鍾震寰已經腳尖輕點追出十幾米。
他立刻抬腳跟上。
幾個呼吸間,他們已經竄出百米開外。
……
河邊歪著一顆被火燒過的巨大的柳樹,樹芯子幾乎已經快被蛀空了,露出個大窟窿。
窟窿周圍還有些斷茬。
那紙灰嗖的一下鑽進書窟窿裏消失不見了。
鍾震寰哂笑,“怪不得找不著。”
王宇來之前就已經掐了手訣給自己開了陰陽眼。
此刻也是能看出個大概。
這樹應該是生過樹靈,渡劫失敗,被劈死了。
隻是這樹上多多少少還存了些殘餘的七魄之力。
李海肉身未滅,魂自然被這七魄之力吸引,於是把這樹當成了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