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再度打開了手機,正正好好是八點整,他打開了房門,爐子上沒有煮著菜粥,餘喜也還在床上癱著,倒也是合理,畢竟她累了那麼多年,稍微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餘歡簡單地洗漱了一番,便出門去了菜市場,他有點想喝菜粥,便買了點生菜,途中路過了一家包子鋪,順便也買了兩籠包子回家。
待他回家的時候,餘喜正躺在床上玩手機,愜意極了,餘歡自顧自地在廚房裏忙活起來,當粥煮得濃稠的時候,餘喜才慢悠悠地起了床,坐在餐椅上吃著餘歡擺盤好放在餐桌上的包子。
現在是八點四十七分。
二人之間沒有禮貌性地問早,或許是過於熟悉,餘喜擠進廚房裏拿著湯勺給自己舀了一碗粥,拿著勺子慢悠悠地出去了,餘歡清掃好了案板和台麵之後,才舀好粥出廚房去,而餘喜此時已經把粥喝完了。
餐桌上的包子還剩好了一籠,餘歡在喝粥的時候,餘喜把髒碗放進洗碗池裏,回房間之前向餘歡通知。
“你吃完了叫我,我去洗碗。”
說完之後便去她的臥室裏整理儀容,她今天確實要去麵試自己的新工作。
餘歡自顧自地吃完後,就像夢中的餘喜一樣,舀了一碗菜粥到飯盒裏,準備給李清青送去。
在小時候,小區裏總有流言蜚語說他和餘喜的性格差距太大了,要是餘喜是個男孩肯定有更大成就,相對的,餘歡要是是個女孩的話一定更討人喜歡。
不過這些流言蜚語從來沒有傳進餘喜的耳朵裏,畢竟她是被人護著捧著的,但餘歡不一樣,沒有忌諱著他聽到或者不聽到的事情。
他上了公交車,把飯盒放在膝上,感受著粥的餘熱。
溫柔的男人或許更適合當個女人。
世界的潛規則。
到站了,他走下公交車,沿著熟悉的路進入了李清青的病房,她醒了,猶如往常一樣,總是無端地望著窗外。
他輕輕地叩著被打開的病房門,發出的聲響讓李清青不自覺地轉過頭,他緩緩走過去,把飯盒遞給李清青。
“吃早飯了嗎?”
李清青接過飯盒,順手放到床頭櫃上。
“剛吃完,這個大概隻能中午的時候熱著吃了。”
“啊,好。”
“煮的什麼?”
“粥,生菜粥而已。”
“怪清淡的,怎麼突然想起做這個。”
“我昨晚做了個夢。”
“關於生菜粥嗎?”
“不止吧,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李清青此時來了興趣,撐著臉饒有趣味地等著聽。
“我想起來了一些上班時候的事情。”
餘歡的眼神逃避式地望向了窗外。
“你知道是你媽媽給我安排的工作嗎?”
他本想迂回的引起這個話題,但清青似乎提到媽媽的事就有點情緒化。
“她才不可能告訴我關於這種事的任何消息呢。”
“是嗎?”
“成年人不都是這樣嗎?”
餘歡歎了一口氣,平靜地回應。
“大多數人都要遵循一定規則才能活得好一些吧”
“什麼規則?”
“刻板印象一類的,小孩子不用知道大人的事啦,女人就該安心養家啦這種。”
“但那又不可能是絕對正確的。”
“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是絕對正確的,比起試錯來說,大多數人都會願意去選擇穩妥。”
李清青捏著下巴。
“可這不也是一種盲從嗎?”
“什麼?”
“自己不願意做出任何選擇,於是去接受別人為自己選擇的道路,或者是跟隨別人前行的道路,誰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不走得通,但是仍盲目地跟隨別人的腳步。”
餘歡不知怎的,覺得李清青說得不對,如果有更多的選擇可供自己選擇,誰又會選擇盲目跟隨那條或許會後悔的道路呢,但並非全部錯誤,畢竟,盲目去聽從別人聲音做事的確會失去自我。
可惜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的聲音是怎樣的。
他隻好淡淡地回應一句。
“你還年輕。”
李清青見狀也隻好不再說話,靜默地躺下了。
醫院的走廊上突然傳來皮鞋踏步時的聲音,逐漸地向著病房靠近,他手裏拿著盆果籃,上下對照著門牌號。
“清青,遠叔叔來看你啦。”
熟悉的聲音傳進二人的耳朵裏——是周遠,今天他正好有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於是趕忙地開車來醫院看望患病已久的李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