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猜到這封信是小張寫的。更讓惱怒的是信背後的主使很可能是玉玲。現在她初為人母,老公被隔離審查,可居然還有心思搓麻將。天下最狠婦人心!難怪她成了宋太太。沒想到玉玲會變成這樣,可話說回來,誰知道她以前是什麼人?誰又能想到我方路會突然壯起來?僅僅一年前,我還在為自己將來的出路犯愁。現在,咱居然享受著專車的待遇。吃飯時,李麗來電話告訴我可以在家休息幾天,幾時上班隨我的便。
離開北京不過二十來天,可我覺得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那個一事無成,遭人唾棄的方路不見了。人生角色的輪回有時荒唐可笑,有時不可理喻,有時快得叫人無法接受。王權向我要了百分之六,我向李麗要了百分之八,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李麗不吃虧。而我儼然快是個小款了。
有本書上說:人的經濟地位決定他的社會地位。我的確覺得自己不同以往,至少在大家眼裏是這樣。
二十一
看見徐光時我興奮異常,分開才一個月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可徐光卻滿臉疲憊,進門就往床上一躺,四肢鬆散,象掛在身上的假肢。"瞧你他媽的慫樣兒!知道老哥這回在湖南交什麼運啦?"
徐光斜我兩眼,煙在嘴角耷拉著。"頂多又碰上個開金礦的。"
我氣得直梗脖子,真想朝他的臉放個屁。"哪壺不開提哪壺,有勁嗎?"
才一個多月的工夫,徐光的小臉就跟掛了層鏽似的,他眼窩深陷,腮幫子癟癟的。"操!我他媽都快累散架了。"
"怎麼了?娶妾啦?"
"呸!光棍!你懂個球?"
"咱不懂,您老婆年輕孩——,對了,聽說您快當爹啦?"
"媳婦懷孕,倒把我快折騰死了,過陣子我也得歇產假。"徐光打個哈欠。"孩子沒見著家裏就雞犬不寧了,還不知道生出來什麼樣呢?幸虧她今天回娘家,要不你還能把我叫出來?"
"誰讓你哭著喊著要當爹的?俗!你再累還能比人家張東累?他——"
"忘了沒告訴你呢,於先生回來了。前兩天我們還見過麵呢。"徐光忽然坐起來。"走,瞅瞅他去。"
"於大仙沒死在**?"我掐指算來,張東已經離開北京四個多月了。京城第一大神人終於歸位了。
"屬貓的,誰死他都死不了。半個月前張東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回來了。神經病!"很久以來都是我在罵張東是神經病。徐光早年崇拜他,後來礙與情麵一直就沒表露過,今天他居然這麼說,看來張東又有驚天動地的舉動。
"你不是認為於先生,君子氣質,聖人品德,才子智商嗎?"我有意逗他。
"聖人都是瘋子,拿他媽挺好一套三居室換了個庫房,還跟摸著寶似的!"徐光坐起來準備走人。
"他,他要幹嘛?"
"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