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知道怪胎說的是自己的車,公司的車開的人多了,自然沒人在意,說那是破車一點兒都不冤。其實他和方路都知道這個怪胎是修車鋪的老板,隻是從沒說過話。他們這兩家搬到這一帶已經不少年了,在街麵上出現率很高的人差不多都是半熟臉。方路和徐光一直在奇怪,人長成怪胎這樣也真是不容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基因突變呢?為此他們還探討過幾次呢。今兒他們還是沒心思搭理怪胎,索性都把頭低下了。
"那他媽不會是人家新買的呀。"油頭粉麵還在抬杠。
怪胎朝自己手心裏啐了一口:"呸!是新車嗎?我告訴你這車最少讓人家追了三次尾了,我是幹什麼的?一看漆皮就全明白,就是二手車也值不了兩萬塊錢。"突然怪胎臉上出現了笑容,他快步向那桌機關幹部走去:"周科長,科座!您怎麼在這兒呢?"
幹部桌上有個人也站了起來,他長得很敦實,還沒說話臉倒先紅了:"朋友一起聊天。話說清楚嘍,我可不是科長啊!"
"咳!那不是早晚的事,您也真是的,到東街來怎麼著也得到我那兒先坐坐呀,不給兄弟麵子啦。"怪胎拉著周科長的手道:"八爺,這是咱們市場科的周科長,您還不認識吧?"
周科長緊張地拉了下怪胎的衣袖:"跟你說給沒有?我是副科級。"
怪胎嘴裏吱了一聲:"早晚的事。"
八爺斜著眼瞧瞧他們,老大沒看得起的樣子,嘴裏卻說:"難得,難得。"他走過去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後握著周科長的手道:"市場科的大張是我兄弟,我怎麼在市場科沒見過你呀?"
周科長尷尬地瞪了怪胎一眼:"大張是區裏的,我是辦事處的。"
八爺哈哈大笑,他拍著周科長的肩膀道:"慢慢喝,慢慢喝,都是兄弟,有事你言語一聲。"
"好說,好說,我這幾個朋友在您這兒聚聚,給您添麻煩啦。"周科長隨聲應付著。
"哪兒的話,要不——要不這頓算我的?"八爺依舊笑容滿麵。
"那哪兒行啊?"周科長趕緊擺手,他從眼角裏瞥著怪胎,看樣子揍他一頓的心都有。
八爺大手一揮:"一頓飯算什麼。"他衝吧台一努嘴兒:"免啦。"
收銀小姐麵有難色地說:"剛才有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快,拿回來呀,快!"說著,八爺便向吧台走去。
周科長像抱一座山似的將八爺拉住,兩條腿在地上被拖出去一米多遠:"沒事兒,沒事兒,您要這麼著下回我就不來了。"
八爺停下來,無奈地歎息著。"你瞅瞅,這是怎麼話兒說的,要不下回咱哥兒倆好好喝一頓。"
"好說,好說。"說著周科長拿起座位上的衣服,他的同伴也跟著站起來:周科長作了個揖道:"那什麼,要不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