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那孩子不是你的嗎?"節子瞪著眼,手指頭一下下地戳狼騷兒的腦門子,似乎要把他頂進小賣部去。
狼騷兒麵如死灰。"一塊兒住著就有了孩子,沒準真是我的。"
節子的眼珠子突然暴了出來。"十萬!你答應啦?你傻啊?你死人哪你?鬧著玩兒哪?十萬塊錢!你……"
狼騷兒給逼得無處可去,他從眼角裏瞟了方路一眼,麵目忽然凶惡起來:"他媽的,吵什麼吵?"說著他拉起梗脖子瞪眼的小情人,向發廊相反的方向走去。嘴裏還在念叨著:"小孩兒似的,這不是快嗎?趕緊了解不就完了嗎?……"
沒過一分鍾,洋二就跑過來了,現在他和狼騷兒算是唱上對台戲了。"沒見過你喝酒哇?"他驚奇地看到方路手裏正拿著瓶啤酒灌自己呢。
"嚇的,我得壓壓驚。"方路真是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小時候,有一次學校組織運動會,自己報名跑百米。快到終點時終於把所有人都超過去了,他張著嘴向終點猛衝,這時突然覺得嘴裏吹進了個東西。跑完後扣了半天才吐出來,原來是隻蒼蠅。當時他足足惡心了半年多,今天居然又是那種感覺。
"那一對兒給你嚇的吧?"洋二一臉不屑地望著狼騷兒去的方向,這小子肯定在修車鋪裏看了個滿眼。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己的兒子都不認了。"方路繼續喝酒,喝得太快,啤酒的白沫流了一手。
洋二的眼睛一直盯著狼騷兒他們走的方向。"狼騷兒肯定腦子裏有屎,讓個小姐逮著短兒了。廢物一個!"
方路點點頭,也許這回洋二是對的。
"倆人從秋天就開始膩糊,狼騷兒還為這事尋死覓活哪!"看到方路懷疑的表情,洋二接著說:"你在小鋪的時間短,你們家老太太都看見過,大白天的倆人就又摔又打的,狼騷兒都快成神經病了。"
後來洋二又說了不少事,有幾件老媽白天已經說過了。直到阿圖來打長途電話,方路才從他的廢話堆裏脫身。還是阿圖的新疆話值錢,五分鍾就收了他十塊。臨走他又拿了瓶二鍋頭,扔了二十塊說先存著。
"告訴你,哥們兒樓房的定金已經交啦。"洋二得意地說。
"哪兒?"
"南三環邊上,樣板間都看好了,下個月就可以入住。"洋二興奮地搓著手。"二十七萬,80多米的兩居室,牛逼。"
"不是三居室嗎?"
"現在的間量大,兩居室就八十多米,打著滾兒住都沒問題。"洋二估量了一下小賣部的麵積:"得有六七個小賣部這麼大。"
"手續都齊啦?"方路沒興趣,可不得不搭訕兩句。
"齊了,全套的,哥哥我現在也是業主啦。"忽然洋二得意地拍拍口袋。"昨兒,你們家老太太終於把收的二百塊錢假票給我了。"
"真的?"方路從心裏瞪了老媽一眼,她要不是老媽,自己就該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