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事情,我沒有通知我的父母。
這讓我感覺自己欠了秋霽月一個天大的人情,無以為報。
可惜我的一生裏,總是太多的無以為報了。
“我們是朋友,朋友有難,兩肋插刀嘛。”
秋霽月淡淡地說著,回過頭看著我說道:“你會走出來的,對嗎?”
“走出來走不出來,對於我這個人來說,並不重要。”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秋霽月對於我的回答很不滿意,皺著眉頭說道:“對於我們這些關心你的朋友來說,你走出來很重要,我們都希望你能不要那麼痛苦,活得開心一些。”
“我會盡力。”
我點了點頭,藥物的副作用讓我有些昏昏沉沉,也有些疲憊。
抑鬱自測表裏可信度欄目分數,很低。
將這個表格交給女醫生的時候,她讓我重新檢查,我卻要求出院,最終她沒有拗過我,在開放性住院的申請上簽字之前,女醫生也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耗子尾汁。
大概她見過太多的自以為是,也見慣了太多的悲劇,在她的看法裏,我終究會把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
日子昏昏沉沉,第二天裏,我依舊是照常上班,在拍攝現場,我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商務車的副駕上睡覺,思維好像是陷入了泥濘一般。
前一秒想做的事情,後一秒就忘記了。
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心。
“光哥,你沒事吧?昨晚沒睡好嗎?”
拍攝完成的秋霽月走到我的麵前說道。
“可能是那些藥物的後遺症吧。”
我說道。
“光哥,今天早上的藥,你去領了沒?”
“領了。”
“領了?”
秋霽月悲哀地看著我:“光哥,醫院給我打過電話,說你沒有過去領藥。”
“我知道你想要出院是因為你覺得住在醫院會耽誤我做自己的事情,你不想欠我的人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病情再次複發,你可能需要在那裏住更久的時間,那時候我一定會去照顧你的。”
“憑什麼你要照顧我?你可以不用管我,我們什麼關係?你為什麼管我?秋霽月,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吧!”
我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怒聲罵道。
罵完了之後,我又立刻冷靜了下來,對著秋霽月道歉道:“對不起,秋妹兒,我亂說話了。”
秋霽月沉默了一會兒,回過頭對著我說道:“光哥,以後我每天陪著你,陪你去醫院把藥領了。”
她的軟語讓我沒有再生氣的欲望,我想起我的生命裏,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在我控製不住脾氣的時候,總是很冷靜地聽我發泄完自己的情緒。
“嗯。”
“昨天秋姐說要去看你的,咱們出院了,她就說今晚要去你那邊。”
秋霽月想了想,繼續說道:“光哥,你一個人住真的可以嗎?要不要我搬過去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