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不是我利用了陳舟的權利,大概此時我也在憂愁怎麼才能取回來車。
我開始有一絲絲地理解陳舟為何熱衷於權力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金字塔裏套著另外一個的金字塔,出身於塔底的我,有時候甚至看懂規則都需要耗費好大的力氣。
原來金錢也隻是階級的一部分。
而一旦跨越了階級之後,就不能回頭去看了,因為回過頭,再看到的規則,已經完全不適應於下一座的金字塔。
就像我們再回想起少年時候的自己形式,大概更多的是覺得可笑罷了。
剛剛走出辦公室裏,朱凱就快步跟了過來。
他自來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你是不是跟那個姓劉的隊長有關係?”
“你覺得呢?”
我反問道,上午的時候他是弱勢群體,但是法理上我們應該是公平的,哪怕這個手段也是有先決條件的。
朱凱確定了答案,轉瞬變了臉色,對著我聲色俱厲地大喊道:“你想麼樣?”
我皺著眉頭冷笑一聲,沉默了一會,隨後盡量用和氣的聲音問道:“現在,你是全責,我還沒告你呢,你憑什麼敢這麼大聲地跟我說話?”
“我憑什麼?憑你撞了人!”
朱凱眼珠子四處轉動,似乎想要找到能幫助他占領道德高峰的圍觀者。
“責任認定寫得清清楚楚,還有記錄儀的證據留存,說你全責就是全責,你如果現在低下頭求我,說不定我會心軟,但是你現在這樣的態度,我很難放過你。”
“我不簽字,那個責任書就不生效,是你找人改得,你等著,老子要到網上曝光你們。”
“你不簽字無所謂,反正我的車是能拿得出來,至於曝光,你想不開你就去曝光,我看你拿什麼證據來曝光。”
我心頭冷笑,控製著臉上的表情,掏出一支煙遞給朱凱。
本身我就並沒有想過放過他,但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很久之前,黎氏控股的港股掠奪戰裏,林予懷用過一個手段,便是引導輿論。
這和朱凱所擅長的,似乎是相通的。
“那算我求你了,求求你認了全責吧,讓保險來解決這件事情,哥,我是真沒想到是你啊,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放過我吧,事成之後我會一直感謝你的。”
朱凱接過煙愣了一下,隨後放軟了語氣敷衍道,果然是能屈能伸。
“你的醫藥費加上誤工費,什麼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你原本打算讓我賠多少錢?”
我轉頭問向朱凱。
“五千。”
朱凱飛快地說出了一個數字。
“你拿著我開涮呢?你拿三個月的住院證明隻打算訛我一萬?我時間有限,你也別踏馬跟我耍小聰明。”
我作勢要走。
“哥,五萬,我看你開的寶馬,心想能多要點就多要點。”
“你是怎麼覺得開寶馬的人就好欺負呢?還拿我編故事呢。”
“哥,我錯了,我是看你年輕,像是讀書人,當時那種清苦也是著急,結果就想出那麼個主意了。”
“行,正好我車的後葉子板加上尾燈要換總成,算上折舊費這些,就是五萬塊錢,如果私了你必須把這個五萬塊錢承擔了,然後我再認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