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真的！竹千代沒有撒謊！”
看起來像是真的，老師也說他身上有傷痕。我平常怎麼就沒注意到呢？森水心裏滿不是滋味。
“那那簽名是誰簽的？”
竹千代抽泣著，沒有答話，隻是可憐巴巴的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坦誠呢？我是他爸爸，難道這點小事也不願意相信我？怕我會吃了悟飯麼？森水不大開心了，又問道：“剛才綠蘿說你不理她是怎麼回事？”
“就是不想理她了。”竹千代嘟著嘴小聲說道。
“算了，我不問了。你自己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森水有些惱了，倒在椅背上。
竹千代耷拉著腦袋，沉默著。
“嘿，你是牙膏嗎，擠一下說一句？”森水耐心用盡，身體向前一傾，語氣頓時有些凶了。
“對不起。”竹千代委屈的小聲道。
“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是不是真要我收拾你，你才會說實話！”
“爸爸，你打我吧！”眼淚叭叭叭的落了下來。
“好啊！脫掉褲子！”看著兒子顫抖的肩膀，森水於心不忍，但這怒火不是一下就能澆滅的。
竹千代有些驚愕害怕的抬起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隻能辨認出父親那偉岸身軀的輪廓。看來爸爸真的要打他了。
怕了就求句饒啊！看著兒子哆哆嗦嗦的把褲子褪到大腿一側，溫順的伏在旁邊的凳子上，森水愈發的心軟了，他也就比桌子高出這麼一點啊。
“你現在就這麼聽話啦？！”這小子一定是仗著我答應過他再也不打他了，所以才這樣大膽。“你以為我就不敢打你了是吧？”我就來當這個壞爸爸！
“對不起啊，阿竹，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也沒有教好你……真是的，爸爸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巴掌停滯在空中，三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三年過去了，原來我一點進步也沒有，現在連諾言都不能信守了麼？
“爸爸，別打我了好嗎？”竹千代怯生生的說。趴在凳子上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背後的爸爸心理活動是多麼的複雜，隻是不太理解爸爸為何會這樣的生氣，害怕到雙腿顫抖又酸又軟，他終究隻是個渴望理解和關愛的孩子而已。
一聽這話，森水心都化了，趕緊抱起兒子幫他穿好褲子。竹千代哭的腦子都有些昏了，隻是無意識的緊緊地抓住爸爸的衣服。時隔三年再次將兒子抱在懷中，感覺兒子確實也長大了一些，但依舊覺得他隻有那麼一丁點大。仔細揩幹淨竹千代臉上的鼻涕眼淚，森水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真是的，我怎麼會和這樣小的孩子較起了真兒呢？
漸漸停止哭泣的竹千代領會到自己現在的位置後，反倒開始不好意思起來。“爸爸……”
“怎麼了？”
雖然極不好意思，但這難得的父子溫情讓竹千代沒法拒絕。
一切似乎回到了六年前，初為人父的森水對兒子愛不釋手，走哪兒都抱著，就是一個全天值班的全職奶爸。用胳膊枕著兒子的脖子，手扶住肩膀，另一隻手抱住大腿，森水輕輕地搖晃著身體，哼著歌。
雖然很享受，但竹千代還是忍不住說道：“爸爸，會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