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侯府兩位表姐和舅母還沒選好,王嬋也不著急,隻坐著靜等,許文治卻是個坐不住的,側身輕輕問小姑娘:“甜甜妹妹,時間還早,我們幹坐著多沒意思,不如求求大哥,帶我們沿街走走?等我們轉一圈回來,她們也挑好了。”
王嬋心想這樣會不會給舅母找麻煩?本來一個人帶這麼多孩子出門就心累,自己這個最小的跑了不合適,轉念又一想,大表哥十四,算半個大人了,有他帶著,舅母應該不會太為難。
“那你去問大表哥,他同意了我就去。”
王嬋留了個心眼兒,讓許文治去求他家大哥,這樣自己是跟著去的,不是帶頭生事的,誰料許文治拿著雞毛當令箭,深知若是他自己求,大哥半分不會縱容,必須得搬出小表妹來壓製大哥。
湊到站在門口當門神的大哥身邊,許文治試探著開口:“哥,小表妹選好了,坐著沒意思,讓我來求你,帶我們沿街逛逛。” 他這話說得含糊其辭,但也不算撒謊,就盼著大哥別細問。
許文宇一聽,小表妹想逛街?也是,小姑娘哪有不愛逛街的,他們幾個天天在學堂裏拘著,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就滿足了小姑娘這個要求吧。
點點頭答應了弟弟,許文宇又去跟母親稟報,安氏心下奇怪,兒子居然要去街上走走,他不是最不耐煩市井喧鬧嗎?
兒子大了,安氏也不好攔著,囑咐兩句注意安全,就放人走了,待三人走遠,一直默默跟在安氏身旁的許蓮才似有似無地邪眼瞪向門口,心裏對小姑娘的嫉妒又多幾分,連帶著也怨兩個哥哥膚淺偏心。
臨江侯府兩個少爺把小表妹護在二人之間,出了瀲灩閣,沿著街一路往北走,還給王嬋買了串在竹簽上的冰瓜,估計著逛了兩刻鍾,才回到自家馬車停放的地方,果然安氏已經結賬上車,侯府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回府。
回到府中,王嬋選的那匹月白色雲錦直接送到攬月軒,小姑娘卻沒回來,而是去了侯夫人處,想跟府中繡娘學習製作香囊。
自己看中的小姑娘,不但讀書有天份,還勤奮好學,這不,連女紅人家也不懈怠,侯夫人滿口答應下來,愛憐地撫摸小姑娘的頭發,誇獎之言不絕於口。
“我們甜甜真不像個小孩子,這般懂事,舅姥姥哪能不準?正好你兩個表姐都在學針線,你去和她們一處學吧,別瞧入門晚,她們早晚比不過甜甜。”
“舅姥姥您就別拿我打趣啦,我笨手笨腳的,要好久才能趕上表姐們的進度呢,和表姐們一起學,我怕耽誤她們。”
“無妨,府中繡娘多,每個人都有專門的指導,甜甜放心去學吧,小姑娘一處,才有意思。”
舅姥姥這樣說,王嬋隻好道謝答應,當天下午就去了府中小姐學針線的地方,認真學起繡香囊。
許蓮又一次見到這位“窮親戚”,輕蔑地暗想:這丫頭真有心機,來侯府打秋風還不忘裝出一副勤敏的樣子,慣會討祖母的歡心!不能再讓她得意下去,得找個機會讓她出錯,然後把她送出府去,再也占不上自家的便宜!
打定主意,許蓮換上一副友好的微笑,問王嬋:“表妹,你這是想做個什麼?”
這位二表姐從不和自己說話,今日怎麼忽然開口了?王嬋雖疑惑,卻也不怕告訴她:“我在學繡香囊。”
香囊?這小丫頭難不成是要送東西給哥哥們?私相授受,惦記著攀高枝有朝一日嫁進來,她可真是好打算,正好,這路心思要是讓嫡母知道,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接下來的一連數日,王嬋過得十分規律,上午去學堂聽歐夫子神采飛揚地講課,下午和表姐們一起,學一日針線,一日自選的興趣課,王嬋選了書畫,書法一上手就令女夫子大喜過望,稱讚她是萬裏挑一的書法天才,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下次還得再寫得差些才行。繪畫雖然是初學,但架不住王嬋審美觀念高人一籌,心思更是靈動有意趣,很快就畫得像模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