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本有高貴的生母,中宮嫡長出身,後來經受這一係列無妄之災,實在令順賢帝心疼,那孩子本本份份的沒有野心,從來都聽他這個父皇安排,如今又得國師和五公主重視,不如就這麼定下來吧。
第二日的早朝,順賢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親口宣布了自己的決定:封大皇子王玔為太子,並接管禁軍。同時衛國公府譚家父子倆也有變動,衛國公協理兵部,譚鴻領兵一萬,北上剿匪。消息一出,朝野震動,舉國沸騰,大梁下一任君主,如今確定了。
文武百官,尤其是家裏和後宮某位娘娘,某個皇子沾親帶故的家族,心思各異,喜憂參半。而大皇子本人,則是驚大於喜,接到聖旨後第一時間進宮,到順賢帝的書房求見。
順賢帝本想讓大病初愈的兒子先不上朝,再靜養調理一陣子,誰成想兒子急性子坐不住,直接找過來了。
“父皇,您這是何意。您春秋鼎盛,這,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兒臣心慌,怕是自己在做夢,夢醒了,還躺在府裏床上,還是個癱子……” 王玔身體和麵色已然恢複,甚至身強體壯更勝從前,隻是到底臥床數月,心理上有些無所適從,不如原來勇敢堅毅。
“玔兒,朕本就屬意於你,如今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你不必驚慌,我王氏江山,有那位輔佐。” 順賢帝把大兒子拉到一旁,按著他的肩膀坐下,說到“那位”時,朝著宮中彤圖台方向一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王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父皇這是告訴他,就算他不知道如何當儲君,如何當皇上,也都無所謂,因為他們大梁,有仙人的庇佑。因此太子的人選,完全在順賢帝的一念之間,才能都是次要,他中意誰,便是誰。
若不是皇妹不計前嫌,恩怨分明,別說是皇位,自己連重新站起來都沒有機會。王玔心想,將來一定加倍對皇妹好,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方能報答此番莫大恩情。
下朝後,譚鴻胸前揣著聖旨,急匆匆往家趕,想著收拾行裝,盡快啟程。前腳剛進自己的院子,就有衛國公身旁的隨從前來,讓他去書房等著,國公爺有話要問。
譚鴻聽聞,頭也不抬。手裏擺弄著他近一月以來,在街上搜集到的小玩意,有木雕有布偶,皆是些小孩子的玩物兒。一件件仔細地收進大木箱,又在上下左右墊了棉花,防止途中碰壞了。
“想必父親尚未回府,我去了也是白等,不急。” 早朝下的聖旨,衛國公協理兵部,譚鴻敢肯定父親如今定要先去兵部,午後回府,到時候再去挨訓不遲。
果不其然,衛國公午飯時刻歸府,眼見書房沒人,也不再讓下人傳話,直接親自找去了譚鴻的院子。國公夫人聽聞,自家老爺仿佛又要和兒子算賬,也趕忙撂下筷子尋過去,生怕父子倆脾氣不好,說了重話。
衛國公夫婦幾乎是前後腳進了譚鴻所居的晗暉院。
此時譚鴻在正屋用午飯,聞聽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歎了口氣,漱口擦嘴起身。
迎著快步走過來的衛國公,譚鴻微微頜首,稱呼“父親”,衛國公卻沒理他,哼了一聲,直直越過,進屋後一撩衣擺,坐在了主座上,麵色不虞。譚鴻沒有跟著父親進屋,而是在門口等著母親過來,跟在母親身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