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治這輩子都沒跑這麼快過,侯府與郝家同在臨江郡城內最好的地段,隔了不過兩條胡同,平日裏走動有規矩,講究身份,要下帖子備車,侍衛小廝前呼後擁,今日裏統統顧不上了,小少爺拔開兩條腿,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已然衝進郝家大門。
門房正在打盹兒,許文治跑到二裏門才有郝家下人發現,一看是許家少爺,跑得麵頰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手上還揮舞著一張什麼東西,呼哧了半天才發出聲音:“郝伯父,我找郝伯父!”
等到侯夫人領著青梅金橘,身後跟著許文宇,一行人神色匆匆走進攬月軒,臨江郡的駐軍已然魚貫而出,四麵八方把城門圍住,在侯府表小姐歸家之前,臨江郡許進不許出。
當然,找人不是封住城門就行的,駐軍統領郝勇問清楚小姑娘被綁的地點,親自領兵把整個西市查封,然後盤問每一個當時可能看到匪徒去向的人,想著這樣確定追擊的大致方向。
攬月軒裏,薑霆之沒等來徒兒心軟回來,卻等來了她被擄失蹤的消息。
青梅眼淚在眼圈裏打轉,袖子下的手使勁掐著大腿,才忍住不哭,盡可能又快又清晰地,回答上首那位冷麵公子的問話。
薑霆之麵沉似水,長眉緊鎖,心中巨大的焦急和不安仿佛下一秒就要吞沒他的理智,但他不能失控,麵前失職的丫鬟是為數不多掌握當時情況的人,現在一掌拍碎她也於事無補!
糕點鋪子是許清茹推薦的,且當時裏邊的夥計也被迷倒,可以排除那家店鋪的嫌疑,可劫匪又是有備而來,不是臨時起意,薑霆之心念電轉,那趕牛車的夫妻有問題,恐怕還有最開始出現的巨響,都是為了引開侍衛和路人的視線。
右手不知不覺間扣住桌子一角,薑霆之鷹隼般的銳利目光,盯著前方的一塊地麵,思考期間手上不自覺地用力,“哢嚓”一聲,竟把硬木桌麵掰下來一塊。
冷靜下來,不要慌!薑霆之在心裏告誡自己,徒兒身上蘊含著未知的力量,雖然不知道被誰壓製了,之前也隻有在極大的悲傷和憤怒中迸發出來,但可以肯定是的,她絕非凡人,身負大氣運,絕不會如此輕易地折損在凡塵界!
穩住心緒,薑霆之旁若無人地施展靈氣,巨大的能量於指尖淌出,卻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凝結成團,而是就地消散,讓屋內眾人以及庭院裏的花草都受到了滋養,精神為之一振。
居然不管用嗎?是因為距離太遠?薑霆之輸出了體內一多半的靈氣,想用這種方式追蹤到徒兒,短時間內得不到補充,他的臉色隱隱泛白,氣息也略有不穩。
還有一種可能,那日他的丹氣被徒兒拒絕,莫非是就此他和甜甜斷了聯係?她被天道所眷顧,若她不願受恩於誰,大概隻有被她選擇的權利吧。唉!現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