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在酒樓坐,鬼從天上來!
這位大嬸孩子丟了要投河自盡,做鬼找人販子算賬情有可原,不放過我王嬋算什麼?我看個熱鬧有那麼大罪過嗎?!
把飯碗往桌上一頓,小公主擦了嘴就要下去和大嬸講理,譚鴻趕忙快步跟上,順手給門口小二留了綽綽有餘的飯錢。
“別跑別跑,當心摔著!怎麼了這是?吃飽了?” 譚鴻心說我都多餘問,我看她吃飯都覺得飽,她本人沒個不飽的。
小公主氣呼呼地回道:“都讓人罵了,還吃什麼吃?!沒胃口,氣都氣飽了!我非要問問到底哪兒招惹了這位大嬸,做鬼都不放過我,什麼仇什麼怨?!”
二人下了樓,當街叫罵的大嬸正被一隊巡街的官差押著,送往衙門,當眾辱罵皇室,罪名可不小,進了衙門準要脫層皮,沒準要掉腦袋的。原本圍觀大嬸罵街的眾人當然不能吃瓜半途而廢,紛紛跟在官差後邊,一同往衙門去。
王嬋拽住譚鴻手臂晃了晃,說道:“走,我們也去。”
譚鴻點頭,抱起公主牽馬墜在人群之後。
“堂下何人!膽敢口出狂言,不敬公主殿下!” 縣衙老爺一拍桌子,質問道。
罵街大嬸跪在堂下,非但沒被吹胡子瞪眼的大老爺嚇到,反而恐懼到了極點變為憤怒,反正她不想活著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小婦人我這輩子苦啊!我家本是寧國人,寧國亂了,我那短命丈夫上了戰場也沒回來,留我們孤兒寡母沒有活路!好不容易逃難來了大梁,我兒子又找不到了,我轉身買個饅頭,就不知道被哪個畜生挨千刀的給抱走了!這讓我還怎麼活啊!我不活了!”
痛快哭訴出了心中鬱悶,婦人就要撞牆自盡,好在她身後的衙役手疾眼快,按住了她的肩膀。
縣衙門口,王嬋聽明白了來龍去脈,寧國來的孤兒寡母,遇上人販子孩子丟了,婦人絕望失去理智在所難免,可思來想去,王嬋就是想不明白,這其中怎麼牽連到了她。
“大嬸,說來說去,和五公主有什麼關係?”
一道清亮的童音直接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縣太老爺點頭附和:“對啊,與公主殿下何幹!”
再一琢磨,不對!這是衙門公堂,他堂堂大老爺怎麼附和上一個懷裏抱著的小娃娃了?!有失體麵。佯怒一拍驚堂木,縣太爺訓斥道:“誰家的小娃娃,肅靜!不得幹擾縣衙公務!”
王嬋掩唇輕笑,示意代步工具人譚鴻進去,譚鴻點頭往裏走,兩旁衙役衝過來阻攔:“公堂不準擅闖!看熱鬧的在門外!”
“並非是看熱鬧,這縣衙打官司,總要原告被告俱在,怎麼,有人指名道姓罵我,還不許本公主,親自問問嗎?”
公…… 公主?!王嬋一番話,好像一滴水掉進了滾油鍋,頓時炸開了整個衙門大堂,百姓們紛紛退讓兩邊,縣太爺和衙役們將信將疑,卻又不敢怠慢,這小娃娃和抱著她的男子看著的確不一般,真的是公主微服至此嗎?
縣太爺抖著手從台案後起身,走到譚鴻身前,陪著小心問道:“公主,公主您怎麼沒帶著侍衛和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