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繼續指揮後金軍一邊深挖壕溝,一邊清除大淩河城周邊的台堡,或是攻破,或是招降,大半月工夫,周邊台堡基本消滅殆盡。
同時,皇太極也沒有放棄招降工作,繼續命人將勸降書信射入城中,這次的態度相比前次,顯然緩和許多,不再提及歸降,轉而以議和為名向祖大壽曉以利害:
金國汗致書於大將軍,此前李喇嘛、方吉納等人到沈陽拜會時,我是誠心與明國議和。因你們一麵遣使來往,一麵又修築錦州城,故而我以書信交給你們的使者杜明仲,托他轉給你,信中明確告知如果你們不停止修築錦州城,我就將發兵進攻。所以後來我國即出兵攻打錦州,也因此我們便斷絕了信使來往。其後,我國抓獲你們的哨卒銀柱,我仍想與你們議和,才將他釋放遣返,然而你們並無回應。再後來我國發兵遠征北京之時,屢次致書明帝議和,而你國君臣,都以前朝宋帝為鑒,竟無半句回複。然而大明皇帝並非宋帝之後裔,我也非前朝金國汗之後人。彼一時,此一時,天時人心各不相同。你明國既號稱大國,豈無賢能之士?不懂隨機應變,竟執膠柱鼓瑟之見,可以嗎?對明征戰,難道是我之所願?不過是不得已而最後隻好用兵罷了。我厭倦兵戈而希望太平,因此再次致書將軍,請將軍三思。如果願意議和,則令之前遣返的銀柱前來,凡是我想說的話都可以全盤告知。切勿因為懷疑而將他殺掉,殺他一人,對你、對我都無益處。我從不欺瞞,你軍守備王延祚,出城時已被我所俘獲,現在已將他留養在軍中。
祖大壽看後依然沒有理睬,他知道朝廷絕不可能與後金議和,之前袁崇煥以議和為名的緩兵之計成為了日後清算他的罪證。有了前車之鑒,祖大壽更沒有理由去走袁崇煥的老路。再者,後金大軍兵臨北京城下之時朝廷都沒有鬆口議和,現在隻不過是圍困大淩河,朝廷更沒有理由改變對後金的策略。所以祖大壽選擇直接將皇太極的來信燒毀。
皇太極也不認為他的招降能夠成功,盡管之前在範文程麵前說過不擔心後方出事,但是皇太極還是不敢大意,他派遣穆成格、葉努率每旗一人返回沈陽,並將皇太極的親筆書信帶給沈陽留守官員,內容大意有:
大汗訓示,祖總兵官及其長子並副將七員,參將遊擊六七員,其所率山海關外之所有騎兵,俱在大淩河城內,均被我軍圍困。傳言城內有騎兵七千,步兵七千及工役三千、商賈兩千。此中情形正合我意,今蒙天佑,得此良機,故我軍已環城掘壕築牆以困之。今尚難以預料其結局如何,惟祈天以遂我願。
恐諸貝勒、福晉、民眾人等,複似前年征北京時,肆張聲勢,故曉諭之。再聞,於錦州、鬆山、杏山、塔山、寧遠等處,各有騎兵二三百,步兵一、兩千等傳聞。再者,你們將家中消息繕寫明白,遣知曉事理之人送來。凡有朝鮮、北麵及東呼爾哈諸地消息,令前方哨探遣人來報。其遣來之人,複令遣還。
尚需炮彈火藥萬斤,及馱火藥用騾六十,除留守人員外,因私事或生病居家休養之官員、護軍,可令其送來。南北若有消息時,勿派官員傳遞,可遣病留護軍與貝勒家人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