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在一瞬間柳暗花明,雨歌隻感到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豁然開朗。自信一下子填滿心底,暗說:一切的謎題即將解開!
雨歌一邊思量著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那個人的方向,他們二人不過距離二三十米。以雨歌那雙視力極好的眼睛,即使用餘光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肢體的動作還是那麼自然優雅,在這傍晚的黃浦江邊顯得是那麼的和諧與唯美,營造著這浪漫的氛圍。但是他的那眼神,卻與一切的和諧格格不入,不過一般人又怎麼看透那眼神的背後呢!人們看到的僅僅是遠看時的那種唯美與安詳。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雨歌看著感受著,那人心靈的窗戶,它閃著異常興奮的衝動,那是狩獵者的眼神,仿佛在尋覓著捕捉著自己獵物一般,興奮之中帶些嗜血的恐怖。原來一切是不和諧就是在唯美安詳的表麵下隱藏著的這雙狩獵者的眼睛。那眼神,透射出來獵人的精悍與狡詐。雨歌現在迅速的思索著,理清自己的思路:他除過是昨晚在江邊自己意識裏的那個不和諧之外,今天上午在“大上海”後門胡同口看到的那棟洋樓三樓窗前的人影會不會也是他?
同樣的異樣,同樣的被監視的感覺。讓雨歌無法不把這兩個聯係在一起,也許自己真的一直成了他在看著的“風景”?他是不是這案子的罪犯,失蹤的女性是被獵人捕捉到的獵物麼?
他們在查案,在尋找罪犯。罪犯卻在背後冷眼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高手啊,遇到高智商的罪犯了。來吧,放馬過來吧。雨歌想著,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看來自己真的要注意細節了,周遭的一切都不是表麵顯現的那樣單純可靠。
一個神秘的女子給她的一個紙條,兩句話:“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雨歌想到,福爾摩斯曾經說過:“對於一個真正的推理家而言,如果有人指給他一個事實的其中一個方麵,他不僅能推斷出這個事實的各個方麵,而且能夠推斷出由此將會產生的一切後果。正如居維葉經過仔細思考就能根據一塊骨頭準確地描繪出一頭完整的動物一樣。一個觀察家,既已透徹了解一係列事件中的一個環節,就應能準確地捉出前前後後的所有其他的環節。”她現在就是處在這樣一種情境之中,那短短的兩句話,就是神秘女子隻給她的事實中的一個方麵,她現在就需要通過這一個方麵,推斷出事實的各個方麵,找出案件的真相。
現在是她主動出擊去解開謎題的時候了,不過還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了這個狩獵者,也許就會落得個前功盡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肯定不會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找到了他這個獵手。現在就是她這個化身為黃雀的螳螂出手的時候,這種情況仿佛在大學裏生物課堂上學習到的食物鏈一般,大自然與人類社會相同,前一秒我還是你的獵物,後一秒你已經盤中餐。一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雨歌不動聲色,繼續裝作看風景。暗中有意無意的往那人的方向走去。越來越近,對上眼神,那人似乎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眼神閃躲但是放著光彩。雨歌繼續走著,假裝路過。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間雨歌微微回頭,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神采飛揚的笑容。那人似乎被這瞬間的變化驚嚇到了,眼神有一絲閃躲,但隨即又恢複平靜。仿佛帶著挑釁般的回視了一眼雨歌,這一個回合似乎是彼此的一個宣戰。
雨歌繼續走,頭也不回。直接走回到警察廳。用不著掩飾,如果他真的是看風景的人,那一定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不過雨歌也深知,一切的一切現在都還隻是在猜測。她還沒到隻要掌握理性與感覺就能獲得結論的地步。所有的問題隻有通過研究才能獲得解決,想僅僅依靠知覺解決問題,最後一定會失敗的。
一路無話,雨歌徑直走回辦公室,找到從蘇湘琴那裏拿回的“人事記錄薄”,簡單的記錄下了胡玉輝的資料,立馬去調查他。不出所料,此人的資料是假的,填寫的地址也是一個空地址。雨歌忽然直覺上將這個胡玉輝與江邊的獵人聯係在一起,隱隱覺得二人的形象合二為一了。雖然她知道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種猜測是毫無邏輯的,如果照著這樣繼續推理,隻能是誤入歧途,把心裏奇怪和神秘的感覺混為一談是錯誤的,但最最平常的犯罪往往卻是最神秘莫測的,因為它沒有奇特之處作為推理判斷的依據。有的時候直覺和假設也許是破案的關鍵。現在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