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後一絲血氣被吸入,洛川言的身體逐漸幹癟了起來。
原本會在陽光下閃爍的銀色長發,現在卻也泛不出半點光澤。
為了這些血氣,安室透親眼看著首相用筆戳開洛川言的眼睛,砸碎表層的玻璃,任由筆吞噬著她的生機。
她死了啊。
為什麼啊,為什麼即使她都死了還要受到這樣的虐待?
可是相比下來,他最恨的居然不是首相,而是他自己。
曾經洛川言問過他,他最後到底會選在誰的那一邊,他選了洛川言,可是,他卻沒能保護好她。
太好猜了,為什麼洛川言要控製著他殺死自己。
他才剛接住洛川言的屍體不到五分鍾,首相就派人來了,怎麼可能這麼巧。
隻能是對方一直都在盯著他,洛川言為了不連累他,這才讓她親手殺死自己。
這樣的話,至少在首相的心裏,他還是個大義滅親的人。
甚至,可能還會撈到個可信的名頭?
可是,這樣的信任,反而真的沒多想要。
可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眼睜睜地看著洛川言的屍體漸漸變了模樣,最後,甚至如同一具幹屍。
“啊,她沒用了,降穀,拿去燒了吧。”
首相隨意擺擺手,安室透的身體接到指令後直接上前,然後伸手粗暴地拽著洛川言的屍體,扔到一片空地上,用不知道從哪出來的油桶倒在她的身上,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扔了過去。
意識回歸,可他已經製止不了自己的動作。
火光在一瞬間吞沒女孩兒的身體,就像是沒有絲毫水分的草葉,隻一瞬間便徹底化為了灰燼。
安室透顫抖著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可以說,首相確實很會折磨人心。
他特意在一些相當堅決的選擇結束後,停止對安室透的控製。
第一次,他在安室透親手對洛川言開槍後停止控製。
第二次,他在安室透手中的打火機已經扔出後停止控製。
無論是哪一次,都會給人帶來一種直觀上的感受,那就是,我親手對她這麼做的。
這是相當折磨人的。
意誌不堅定者,可能第一次的時候就瘋了吧。
但說到底,安室透現在也隻是硬撐著了。
首相擺了擺手,離開了這間房間中,臨走前還不忘吩咐道:“對了,這個房間打掃幹淨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有需要我會再叫你。”
說完後,直接出了房間,甚至還順手關了門,隻留下安室透一人,還有一堆已經燃盡的灰燼。
安室透沉默半晌,隨後脫下外套,伸手將那堆灰燼一捧捧放到衣服上,一點點攏起,最後又堆成一個小丘。
“小言,哥哥帶你回家。”
用衣服打包好,確認不會有地方漏出來,安室透便帶著布包出了門。
外麵的陽光正好,但卻照的人遍體生寒。
似乎老天也覺得此情此景著實不搭,不一會兒,這天便直接暗了下來。
烏雲密布,不多時,便電閃雷鳴,不久後,大雨將傾盆而下。
安室透隻得先找個地方避雨,路上盡量用自己身體的大部分去為懷裏的布包擋雨。
他不怕被淋濕,反而是小言,她淋了雨容易感冒。
但是,好像什麼都在和他作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