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帶著醬醬與家醫詳細詢問了此子的情況。
蘇家家醫躬身行禮道:“夫人放心,此子雖傷得及重,但幸而未傷及要害之處。且救回來之時又有薊草敷在傷口上,止血及時,否則隻怕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醬醬的外祖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醬醬聽到家醫如此說,她的內心更升騰起一股子驕傲來,看吧——她蘇醬醬雖小小年紀,但是卻造化之下救人一命。
“嘖——”家醫有些不解道:“老奴在給他治傷之時發現此子體內有一股非常渾厚的力量,這也是他受如此重傷卻仍然可救的重要原因。”
外祖母看了醬醬一眼,她大概明白家醫說的那股渾厚的力量是什麼了,那就是醬醬手中一顆便價值萬金的稀世珍寶回魂丹。
醬醬見外祖母盯著自己看,心內十分忐忑。她雖年幼卻也知曉回魂丹的價值之高,擔心會被祖母斥責。
從別苑出來,醬醬低頭不語。
外祖母率先開口道:“婆婆知道,我們的小醬醬雖然小小年紀,頑皮好動,但是卻是世界上至善至誠之人。”
聽到這裏醬醬停下腳步,牽住外祖母的小手更是緊了緊。她抬起頭,仰著黑黢黢的小臉兒眨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而後小腦袋在祖母胳膊上蹭了蹭。
“婆婆不怪我麼?”
外祖母搖搖頭,裝作不解地問:“怪你什麼?怪你善良麼?怪你救回來一個身受重傷的小少年嗎”
外祖母溫柔地摸了摸醬醬的小腦袋瓜,滿眼都是寵溺:“婆婆希望你記住,這一生你都要勇敢地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無論成本,不計代價,為了你心中的正義闊步向前,婆婆會一直支持你,嗬護你,愛你的。”
醬醬聽了祖母的話,似懂非懂,小腦袋搗蒜似的點頭。
外祖母內心一陣酸澀,每每看到可愛的醬醬她便想起自己那可愛的女兒蘇依依來。這麼多年了,杳無音訊,生死未卜。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養大女兒的孩子,將對女兒的所有疼愛都轉放在醬醬的身上。
從別苑回來之後,醬醬每天便悄咪咪的往別苑跑,連她的貼身丫頭墜兒都捉不住她,對於每天自己小姐的行蹤墜兒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天知道小姐每天都去何處了。
醬醬看著躺在臥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少年臉上逐漸有了紅潤之色,也漸漸安心下來。
隻是醬醬整日懨懨的,並無甚興趣去尋鄒勝堯。
卻說,這幾日鄒勝堯未見醬醬的人影,便內心十分焦急不安。自從那日河畔救人回來,便再也未見過醬醬。每次他去蘇府找醬醬,墜兒都兩手一攤,告訴他‘勝堯少爺,我比你還想知道我家小姐去哪裏了?’
鄒勝堯對於墜兒的話半信半疑,但是卻也覺得墜兒的無辜樣子實在不像在撒謊。
醬醬之前每天和他黏在一起,這幾日不知為何,總是見不到人。這樣想著,鄒勝堯胖胖的臉上難掩擔憂之色。
鄒勝堯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這一幕被給兒子送燉湯的鄒母江錦韻看到。知子莫若母,她深知自己家兒子心裏在想著何人何事,忍俊不禁。
“勝堯——”,江錦韻溫聲開口道。
聽到母親喚自己,鄒勝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躬身行禮。
“母親。”
江錦韻看著自己家的大胖兒子,滿意地點點頭。當初和老爺給兒子取名‘勝堯’,自是希望自己家的血脈能夠學高德重,承古通今,偉比古帝。如今兒子已經是幼學有餘,且天資聰穎,自小飽讀詩書博古通今。除了吃得有些胖之外,沒有任何不足之處。
自認識醬醬之後,鄒勝堯的性格便活潑開朗了許多,不似從前那般陰鬱啦。這點她和夫君看在眼裏,喜在心頭。雖然醬醬無父無母,又出身商賈之家,但是他們夫婦二人都並非攀附權貴之人。他們早就暗暗定好醬醬為她鄒家的準兒媳了,隻是勝堯和醬醬二人年紀尚小,便未曾開口與蘇家定下親事。江錦韻看著自家兒子幾日不見醬醬的焦急模樣,心中除了感慨‘孩子大了不由娘’之外更是覺得十分好笑。
“哼哼——”她佯裝生氣,清了清嗓子。
鄒勝堯見母親似是不悅,便一直弓著身子行禮,未站直,他等著聽母親訓話。
“快將湯喝了,一會兒隨母親去蘇府拜見蘇家老夫人。母親幾日未見醬醬那孩子了,心頭甚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