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隻有祖孫二人,田阿公走了,田茂哭暈過幾次,根本擔不了事,無奈醫院隻能聯係到村委會幹部,讓村委會組織,在村裏送老人最後一程。
次日,田阿公就被運回了家裏,靈堂設在田家門口,鄉裏鄉親的都過來幫忙了。田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大家戳一戳,她才會動一動,人也瘦了一圈,讓看到的人十分心疼。
這期間,田茂以前的同學大多都過來了,能搭把手幫忙的搭把手,不能搭把手的也一個勁兒的安慰田茂。
吳婷婷也來了,她在阿公靈堂前上了一炷香,走到田茂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道了一聲:節哀!
石小蓉是知道這件事的,她也清楚田阿公的離開對田茂意味著什麼。當以前的同學相約去田家送阿公最後一程時,她內心是想去的,回憶和田茂當好朋友的過往,又想到初三時撕破臉的針對,她無比後悔,可又不知道如今怎麼麵對。當鴕鳥的她最終沒有選擇過去,也失去了唯一和田茂化幹戈為玉帛的機會。
在這個年代,這個偏遠的小山村,火化還是比較遙遠的事,當地以土葬為主。在村裏風水先生的建議之下,寧阿公很快下葬了,墓地就在田阿婆附近,一定程度圓了他去和親人團聚的心願。
下葬當天,當第一鏟土拋向棺材時,田茂意識到,以後想見阿公再也見不到了,想要和他對話再也聽不見了,他永遠離開了自己。這一刻,她再次哭的不能自已。
“茂茂,振作一點,你阿公肯定不願看到你這樣!”王嬸抹著眼淚安慰道。
直至下葬完畢,左向東都沒在出現。其實不是左向東不願意來,最近是他事業上升的關鍵時期,他和對手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之下,他不想因為參加葬禮而被發現有私生女的事,因此隻好假裝不知道。而關於田茂,他肯定是要管的,不過怎麼管,以什麼名義管,還需要從長計議。
下葬完畢,村裏的嬸子們回到靈堂幫忙善後,女人多的地方,話題就多,今天她們的議題圍繞田茂的去處開展。
“作孽哦,田大叔一走,你說田茂怎麼辦!”
“誰說不是呢,這娃娃學習雖好,但唯一的親人走了,以後誰供她?唉……可惜咯!”
“你們瞎操心啥,她今年十六了,也可以嫁人咯,餓不死她的!”說話的嬸子年紀輕輕就嫁人了,自然不懂其他嬸子惋惜的心情。
而另一頭,王叔和王嬸也說起了悄悄話。
“這田大叔一走,茂茂可就沒親人了,從小她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也沒幾年了,要不咱管管?”王大叔商量。
“唉……我這幾天也一直在想,我不是不想管,但茂茂有出息,她可是要上大學的,這大學一年就得四五千,還隻是學費,我們拿啥管?咱家還有兩個小的要養,而且虎子馬上要上高中了,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可也不能看著娃娃沒人管呐!”
“在多想想吧,不行找找村裏,看看咋說吧,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
田茂是辦完喪事兩天之後回到學校的,她的手臂處別著黑的布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為何。平時和她關係較好的同學都上前安慰她節哀,她也隻是淡淡地道謝,臉上卻無半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