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茂的母親田韻蘭就是在他們吵鬧得最厲害時出現的,那是左向東婚姻的第七年。正值七年之癢之際,他參加了單位的掛職項目,到偏遠地區鍛煉兩年。剛到G省,左向東幹勁滿滿,作為上頭來的幹部,不乏有人巴結,但他都堅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然而,在他掛職的第二年,一場大病讓一切發生了變化。地方的工作開展起來不如城市那麼規範,尤其在能喝的少數民族地區,酒桌文化更為盛行。而長期的飲食不規律,飲酒過量,導致左向東胃出血。
在醫院住院期間,田韻蘭作為實習生,恰好是他的管床護士。起初兩人是平常的醫患關係,直到有一天,田韻蘭發現左向東在讀《泰戈爾詩集》後,兩人開啟了疾病以外的話題,意外發現,他們是如此的有默契。
從那之後,兩人的話題越聊越廣,關係也越走越近。在田韻蘭眼中,左向東風趣幽默,前途一片光明,最重要的是和自己誌趣相投,可是戀愛腦上頭的她卻從未想過,如此優異的男士是否已婚。而在左向東眼中,田韻蘭長相清麗,性格單純可愛,對自己十分體貼,此外他異常享受田韻蘭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那是他在王雲雲那兒從未體驗過的。
兩人確定關係後,沉浸在溫柔鄉裏的左向東內心十分矛盾,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會傷害田韻蘭,更會傷害王雲雲和兒子,但他就是控製不住。他想反正隻有一年,就當是黃粱一夢,走的時候好好補償田韻蘭就是了,於是,他拋開思想包袱放縱自己。
距離掛職結束還有三個月,左向東非常珍惜和田韻蘭在一起的最後的時光,對她是百依百順,而田韻蘭也在幻想著兩人美好的未來。
然而,此時的王雲雲卻察覺到了不對,這半年以來,左向東的回家的頻率低了,打回家的電話也少了,即使回到家,也充斥著疏離感,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不對勁。於是她把兒子放到娘家,請了幾天假來到G省左向東掛職的小縣城。
世間的事就是有那麼多的巧合。一路的顛簸讓王雲雲暈車嚴重,一下車她就水土不服,難受的她沒空搭理左向東就先往醫院去,而接待她的護士恰好是剛輪轉到急診的田韻蘭。
一通檢查,開藥吊針。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生病了的王雲雲尤為想念左向東,但理智的她硬是壓下思念,不想浪費這次突擊查崗的機會。如果這次沒有發現異常,那麼往後一定要給他更多的信任,難受的王雲雲如是想。
然而,現實給了王雲雲一個響亮的耳光。待王雲雲輸好液時,護士站正好交班,熱心的田韻蘭看她隻有一個人,便提出陪她一起去醫院門口打車,於是兩人一同向外走去。
醫院外的花壇邊上,有一個人影正背對著院門和旁邊的人說話,田韻蘭看到這背影,心裏都樂開了花!
“王姐,我男朋友來接我了!你往那邊走五十米左右比較好打車,我就不和你過去了!”田韻蘭歡快的說。
“好的,謝謝田護士!”王雲雲道謝,然後看向左向東的方向。
起初,王雲雲並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她的思緒在猶豫這個時間點是去左向東的單位還是宿舍,直至田韻蘭開口,她眼睛瞟到遠處正在說話的倆人,有些微震,這麼巧嗎。
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就看到田韻蘭如同一隻小鳥般飛奔過去,嫻熟地挽起那人的胳膊,那人親昵地拍拍田韻蘭的頭,左向東!王雲雲捏緊了拳頭。
而左向東像是心電感應一般,感覺到了強烈的注視後,往王雲雲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此一眼,嚇得他整個人魂都丟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