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一個脫衣服的男人想幹什麼的話,這個人,不是笨蛋,就是白癡。不再遲疑,指尖觸到涼涼的刀把,一個反握,拿出枕頭底下的刀,直指華天航。“你別逼我。”
鋒利的刀峰,閃爍著幽幽清冷的月光,他看了一眼,眸色轉暗,不以為意的繼續動作。“你是我的,一把刀奈何不了我。”
“是嗎。”她反問,詭異一笑,忽的把刀轉了一個方向,架上自己的脖子。
華天航的手一頓,神色變了一下,腦袋突然清醒了大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的性子剛烈,會做出什麼事,還真是難以預料。他頭痛的盯著那把刀,看來今晚的確是喝多了,竟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你不會那麼做的,你還沒見到你的玉哥哥。”後退到一個安全距離,他放柔了聲調。
“你可以試試看。”她加重了語氣,眼睛裏透著絕決。見他眼裏還有遲疑,手上微微一用力,一道血痕立刻顯現出來。“家族家訓,寧死不受辱。”
華天航拳頭鬆了又緊。“你死都不願接受我。”他咆哮,氣極敗壞。
艾微兒沉默,盯著他的眼神告訴他,如果他再進一步,就死給他看。
令人窒息的沉默,雙人對視半晌——“我看你躲得了幾天。”華天航重重的踢了一下床,轉身離去。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艾微兒吐出一口氣,任由身體癱倒在床上。
這一次,她輸得徹底。
不知道晚上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又或是根本沒睡著,隻是萬千思緒在不停的遊走。睜開眼的時候,天邊已經泛出魚肚白。艾微兒正想起來,卻覺渾身無力,身體沉重如同死過一般。不久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往這邊而來。
趕緊躺下,蓋好被子,右手伸到枕頭底下,握住了刀。如果他敢亂來,她一定殺了他。他推開門,向床走去。艾微兒豎耳傾聽,握刀的手微微用力。
“對不起。”床因為他的重量而向一邊傾斜。他的語氣帶著歉意,聽來憂傷。
鄂魚眼淚!艾微兒在心裏冷笑。
替她攏了攏被子,他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轉身離去。輕微的關門聲響起,艾微兒睜開眼睛,茫然的盯著屋頂。
這下,她該怎麼辦。
“看住她,要是人丟了,蝶城你們也不用呆了。”
“是。”
自殺是一門學問。刀子劃過手腕,決定的不隻是生與死的差別,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為意圖。艾微兒並不想死,可是她要出去,既然不能自己走出去,那麼就勞駕主人親自送她出去。
浴缸裏已經放滿了水,試了試水溫,躺了下去。她把玩著手上的刀,刀身上,她的臉忽明忽暗,眼神裏,是一閃而逝的絕決。
指尖劃過,淡淡波紋。這缸水,可以把她要的效果達到極致,她微微一笑,咬了咬牙,手起刀落。
華天航,你不是上帝,事情的發展,也絕對不會受你控製。
他推開門,眼底除了疲憊,還有擔憂。
守衛說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吵著要出去。她是要以這種方式同他對抗嗎,絕食,還真想得出來。他不會讓她這麼做的,他會讓她知道,除了乖乖呆在這兒,她沒有第二條路走。
一室的黑暗讓他皺了皺眉,打開開關,房間裏卻空無一人。轉身走向浴室,卻在打開門的時候,全身無法動彈。
首先他看到的,是鏡子上用口紅寫的幾個大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視線向下,便看見她躺在浴缸裏,嘴角還掛著笑。她的全身被一種紅色的液休包圍著,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的心一下被狠狠揪痛,為了離開他,她竟然絕決至此。
他不會讓她如願的,沒有人可以把她從他身體帶走,他絕不允許。
……
“華先生,病人需要輸血,可是今天發生了幾起重大的交通事故,血庫的血——”
“華先生,你別這樣,其它醫院的血正在往這兒調,艾小姐會沒事的。”
“您是O型血,抽您的血,可是——”
“好,我知道了,您往這邊請。”
……
“ReX,你先休息一下吧,抽了那麼多血,時間到了,微兒自然會醒過來的。”這句話,aLeX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遍了,可是這個守了一晚上的人,完全沒有聽進去。
“我沒事。”他撐起精神,淡淡道,眼裏泛著濃烈的心疼和懊悔。“她沒醒,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