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雨也接著話茬往下說:“沒想到這一段這麼累,上學時候我最討厭的就是田徑項目,不過珊珊想去,我還是願意奉陪的。”
導遊這時笑著說:“早知道你們是城裏來的,平常缺乏鍛煉,我帶你們抄近路,隻有我們當地人知道,隻不過要登高,翻過仙子塔,再有一小時就能到。”
三人聞言都大舒一口氣,直呼太好了。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導遊口中的仙子塔,說是塔,實際上就是一座石頭山,經過千百年的自然風化,天然岩石原本的棱角早已經被侵蝕成砂礫,而今殘留的樣子依稀能看出當初的巍峨高聳。所以對她們來說,攀爬又是一項考驗。所以導遊打算帶她們在山腳下略微休息一會,待體力恢複一點再開始攀爬。
很快四人就到了山腳下,導遊帶他們來到一處岩石斷裂形成的山坳處,這裏背陰曬不到太陽,更令人沒想到的是,在這沙漠腹地,這個山坳裏麵還能感受到一絲清涼,再細看,山坳中岩石裂縫中竟然還有滲透出來的山泉水,淅淅瀝瀝地滴在沙地上,得益於常年濕潤的環境,周圍竟然也長了幾株低矮的野草。
導遊介紹著:“別看仙子塔不高,但是這座山有靈氣,山頂冰雪常年不消,所以山下有幾處泉水,水不大,關鍵時刻也能救命!”
幾人抬頭往山頂看去,可惜在山腰以上都被不知是霧氣還是沙霾所遮掩了,看樣子要一窺真容隻能上山去。幾人在山腳下席地而坐,感受著難得的清涼,吃了點幹糧,補充了水分,然後就開始拔腿登高。
經過了剛才的休養生息,幾個人的體力都得到了比較充分的恢複,所以起初的一段山路雖然崎嶇,但也還撐得住,但走到半山腰珊珊就開始感覺不舒服了,隻見她腳步愈發沉重,整個人冷汗直流,漸漸地開始跟不上大家的步伐了。
王秋月眼尖,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珊珊,你怎麼了?”
“我感覺,頭很暈……”珊珊虛弱地回應著。
此時導遊也走了過來,他熟稔地摸了一下珊珊的額頭,然後翻看了一下她的瞳孔,接著說:“不好,我帶過許多遊客,像這種狀態的還是比較罕見,她的症狀更像是在高原缺氧,但是我們這裏海拔不高,應該不至於,我看不如就地休息一會,如果一會狀態還沒好轉怕是要出大問題。”
幾人關切地點了點頭,隨即一行人開始就地等待,珊珊坐下之後,起初還能應答幾句,不到幾分鍾就開始呼吸沉重,漸漸失去意識。
而幾乎是在同時,天邊忽然劃過一道閃電,隨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之際,豆大的雨點開始窸窸窣窣地打下來,打在山腰的岩石上,濺起的水珠裹挾著塵土給大地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導遊此時有點慌了:“奇怪,我們這裏三年也不見得下一回雨,更何況還是在這沙漠腹地,看樣子這場雨來勢不小,我們暫時不便移動了。”說著打開隨身的包裹,掏出一個嚴實的布包,然後打開了一頂帳篷!
“不愧是資深導遊,連這都準備了!”夏秋雨感慨道。
“原本是為應對風沙準備的,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導遊的語氣略顯無奈,不過還是手腳麻利地支起了帳篷,幾個人也搭了把手,隨後王秋月把珊珊扶進了帳篷,四個成年人盤坐著擠在這頂帳篷裏麵。此時珊珊已經稍微緩過來一點,但意識還不是非常清晰,和她對話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幾人剛轉移進帳篷,外麵的雨就明顯下得更大了,打在帳篷頂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配合呼呼的大風,頗有末日的感覺,要不是四個成年人的體重夠紮實,估計帳篷很快就會被吹跑。
導遊從背後掏出一個保溫壺,裏麵還裝著溫熱的奶酒,隨後他又從保溫壺的蓋子內部掏出四隻精致的折疊小杯子,開始往杯子裏倒奶酒,分給在場的諸位。
王秋月試探性地詢問:“導遊大哥,我們今天還能順利回城嗎?我朋友現在的狀態,我有點擔心,不去樓蘭遺址也可以,我就希望她沒事。”
“這個……還真不好說,我幹這行也有二十來年了,頭一回遇見這種情況,眼下隻能等等看了。我看你這位朋友應該沒有大礙,這位小姐大概是與這裏氣場不合。”導遊慢悠悠地嘬了一口奶酒,神情絲毫不顯慌亂,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
“現在隻能這樣了,不知道這個雨什麼時候能停。”夏秋雨擔憂地看著帳篷地麵,雙目無神。
王秋月安慰道:“導遊大哥都說了,這裏常年不下雨,降雨量也少得可憐,應該很快就停了。”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接下來這場大雨下得遠比他們想的更久……